“我就喜欢贾卜令这份爽快。”月白长衫笑道“那就烦请贾卜令上疏官家下罪己诏。”
贾汪双目圆睁,半张着嘴就觉自己出气儿多进气儿少,抖着手指月白长衫,急促地喘着气儿,好半晌才从喉咙里吼出一句“你们这是要我死”
“贾卜令这话说的,”月白长衫一脸被冤枉的表情,“这是给你升官的机会呐。”
“升官敢问我这是升的哪门子官呐上疏官家让他罪己,我又不是言官,你们这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贾汪喊得嗓子都劈了,口水喷得,倘若面前有人怕是会被喷个满脸花。
“贾卜令不必如此激动,自然会有台谏的官员同你一道上疏。”幕篱女子说。
“你寒窗十年总不是为了当一个八品的微末小官,还是太卜署这个衙门,这衙门里有谁能登阁拜相不成”月白长衫说。
“清流就该敢于直言。”幕篱女子说。
“时不可失,时不再来。”月白长衫说。
贾汪睁圆的眼睛慢慢恢复成原来的大小,半张的嘴也闭上了,听着对面的人一人一句,他沉默,他苦恼,他纠结。
最后,幕篱女子一语惊人“你若能上疏官家罪己,事后,可调任去台谏。”
“什么”贾汪惊了。
他入朝最想进的衙门就是台谏,如果真的能让他进台谏
“我凭什么相信你”贾汪虽心动,还是有理智。
幕篱女子抬手,摘下了头上戴着的幕篱,露出姣美的脸庞,说“我乃临猗王氏嫡长女,王妡。这份保证,够吗”
贾汪震惊得差点儿从石凳上摔下来,双目圆睁,半张嘴巴,这次不是气得,是吓的。
“你、你”
王妡把幕篱往旁边一抛,紫草立刻接住,对贾汪清喝一声“东宫娘娘是你能直视的”
贾汪立刻低头,恭恭敬敬给王妡行了个礼,哪怕东宫还没有大婚,这位女公子还没有入主东宫,但上了皇家玉牒,他这样的微末小官见到那是必须要行礼的。
贾汪被叫起了,又坐回石凳上,微垂头沉默着,在心中把这几日前后的事情串联了一遍。
几日前,这些人抓了他的妻弟威胁他在五月朔上禀官家“日食,异在边兵,曰主有疾”,他被迫应下,心里还在说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有日食,哪知今日真的日食,昏天黑地了近一个时辰。
灵台郎都没有观出此等异象,这东宫娘娘竟是料事如神,那么
贾汪心中一凛,对东宫又有了新的估量。
或许,站队东宫真的可行。
如此这般思忖一番后,贾汪站起身,恭恭敬敬向王妡行了个大礼,道“臣,太卜令贾汪,但听东宫驱使。”弯腰到底。
王妡“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