猃戎王庭的混乱自然少不了间者的手笔。
终于,猃戎不得不服软,使臣哈里辉向梁朝廷递上国书,期望与梁国友好和谈。
王妡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又下一城。
“姽婳,你往猃戎安排了那么多间者,是不是就为了今日”王准将白子落在棋盘上,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祖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王妡落下一枚黑子,棋枰上的黑棋已有蛟龙呼啸之势。
祖孙二人在凌波池的画舫上手谈,照理说外臣不可入后宫,但这天启宫的后宫已经是王妡的一言堂了,她想让谁来根本没有人敢置喙。
别说皇帝萧珉,就是庆安宫的太后端着长辈的架子来也不好使。
庆安宫太后有一百种方法以孝道礼法压人,王妡就有一百零一种方法让她内伤。
“姽婳,祖父不懂,你做的这种种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王准拈着一颗白子迟迟不落下,他看着孙女儿,目光里尽是探究。
“祖父以为我为了什么”王妡微笑着任由祖父打量。
王准沉默片刻,沉声道“姽婳,你成婚数年未有生育,已经有你是因失德才无子的说法。”
王妡失笑“想必这话最先是从庆安宫传出来的吧。”
“不管从哪里传出,”王准花白的眉毛皱拢,“你总要有个孩子,否则一场忙碌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而且”
王妡等着祖父“而且”的下文,王准思忖片刻却不想再说了,王妡帮他把“而且”补全“有人心思浮动了对吗浮动的人是二叔对吗”
王准不诧异王妡能猜到,他的孙女儿若是连这点事都想不到,也别图以后了。
“二叔挺有意思。”王妡叹道“果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王准抽了抽嘴角,心底有一丝不悦,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他王准虽然是王妡的祖父,却也不能随便端长辈架子教训她了。
权力能养人,现在的王妡越来越让人不敢直视,能别说撄其锋芒。
再有就是王格,他这二子是越来越难以理喻了,多次在家中诋毁王妡,就因为他的亲家姚巨川被贬出京。
真是分不清亲疏远近。
“你二叔那里”
“正好禹州知州意外身故,接任之人一直未定,就让二叔去吧。”王妡说道。
王准没了言语,这任状一下,王格怕是会更在家中大骂侄女了。
“祖父,二叔的性子您比我更了解。”王妡看祖父没心思下棋了,就一颗一颗把黑棋捡起,“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偏狭自私。我真是就没看到二叔有什么优点。”
“姽婳,他到底是你二叔。”多少要给他点儿面子。
“若不是因为他是我二叔,祖父以为我能容得他四处蹦哒”王妡说“祖父,您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教子和对家人心软这两点不太好。”
王准“”
王妡说“二叔就按我说的安排,省得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准无奈“行,你是皇后,你说了算。”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王妡的笑点,惹得她突然发笑,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