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两次带兵上紫微殿,一次抓了枢密使蒋鲲,一次抓了翰林学士承旨严士任,皆是朝廷股肱重臣,定的都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
人抓了,关狱中,各路人马想尽办法捞人都捞不出来,就是官家发话都不好使。
朝堂上人人自危,不敢说话。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绝对清白让人抓不住把柄。
再说绝对清白也没用,上位者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
本朝这样的事情还少么。
“吴大相公,您快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这朝堂哪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就快变成皇后的一言堂了。”枢密副使阮权说着说着就捶桌子,相当痛心疾首了。
审官西院知院事柴蕤失望摇头“无论是蒋相公还是严学士,官家就任由他们被皇后下狱,半点儿不作为,也太过软弱无能了。”
“柴知院,慎言”吴慎沉声警告。
柴蕤僵了一下,端起茶盏低头喝了一口掩饰不自在。
“吴大相公,在下倒是有些赞同柴知院的话。”阮权说道“皇后专横跋扈,官家却无力管束,实在是”
阮权摇头,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摇头。
朝政本就没女人什么事,皇后能强行插手干政,可不就是官家无能么。
吴慎重重放下茶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过来,说道“各位,这话就不必再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蒋图南他们二人救出来,遏制住皇后的势力,否则,焉知他日下狱之人就不是我等。”
“吴大相公说得对。”知制诰储象翁愤慨道“皇后如此倒行逆施,该受尽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才对。”
众人立刻懂了,纷纷说储制诰说得对。
“各位。”阮权最后说“当年王准那老匹夫能在先帝手中将沈震救出,今日咱们就能将蒋、严二位相公救出。咱们决不能让皇后和士族的奸计得逞。”
“对,对,说得对。”
凌坤殿里,也有一场对话,是王妡和王准。
王确也在,只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
“把严士任下狱,实在是一步臭棋。这么做,非但堵不住悠悠众口,反而会激起士林文人的愤怒,届时口诛笔伐,得不偿失啊。”王准道。
“不抓严士任就没有口诛笔伐了”王妡反问。
“名声呢不要了吗”王准说“如此行事,朝野内外能有多少人信服你,殿、下”
王确倏地睁大眼朝父亲看去。
“女人掌权,你们男人真的会信服吗计、相”王妡针锋相对。
王确睁圆的眼睛有朝女儿看去。
王妡王准对视,此刻两人不是祖孙,而是君臣。
“父亲,姽婳”王确很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王妡给王确到了杯热茶,又把手边的一碟果子放在他手边的桌几上,意思很明显,请他暂时不要说话。
然后再坐回去,对王准道“计相,你答不出来,是么。”
王准的确答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