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人入睡的并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雨夜给人带来的孤寂感。往昔的回忆在酒水中放映,让她徒留无限的遗憾。
她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初醒之日便是为他而活。
他曾经说过,会帮她找回记忆,如今他食言了。她仅有的念想也失去了意义。
一指红甲捏过钱币移动到她眼前,朦胧之中见到雅莉塔似笑非笑的脸。
“听了你的故事,我很想知道,他对于你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神父大人,让人敬仰的存在”
“不是恋人就好”
“你什么意思”幽娜的双颊泛着醉意的红晕,睫毛微闭。
“小妹妹没有正常人可以一直不长大的,你的神父大人走了,接下来你只能独自承担你应该承担的东西。”雅莉塔掰开幽娜的手心,把一叠钱币递给幽娜。
“这位客人,酒钱一共一百五十贝仑,你给多了。”
“不多,这是上次我为贾晁服务之后,他多给我的小费罢了,我这人从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望着渐渐远去的雅莉塔,幽娜不禁顾影自怜。
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就是那个人不在了,再也不会听她唱歌,再也不会逗她欢笑,再也不会不会叫她小娜了
永眠是最接近死亡的存在,雨夜之下,她宁愿一切都是梦,宁愿永远沉眠不醒。
密集如织的雨穿过厚重阴冷的云层悠然而坠,携着呼啸而来的疾风,翩跹若蝶。雷电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耀在朔鸣的脸颊上,更加凸显他的冷峻,他面无表情地伫立在桌上的水晶球前,微抿嘴唇。
“妖神缔丰,你是否对我有所隐瞒”
水晶球内混沌的戾气化为一只血红的魔眼,发出戏谑的冷笑“那是另一个我的独断专行,跟我有什么关系”
“少跟我装蒜,他想什么你会不知道”
“你多虑了,我敢保证他为了某人,一定不会与我们为敌。”
“莫非你想集齐七神器,然后利用沈芳璃的身体复活邪神依娜”朔鸣于心不忍,将头扭到一边。
“怎么你心疼了凭什么你能用梦境石唤醒幽娜的元神我就不能用它来复活所爱之人”
朔鸣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白布遮住水晶球,沉默不语,良久道“你让我考虑一会儿。”
推门声打断了朔鸣的思绪,只见换好蓑衣的幽娜挥手与他告别。
“为什么你就不能等雨停再走”
屋外袭来的一阵凉意,让幽娜的声音止不住颤抖“这两天多谢你的照顾,我还有家人我不在的话他们会着急的”
“原来一个人孤独了许久,忽然遇见一些真心待你的人,便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替身。”
“不我不是”
就在幽娜飞奔关上店门的一刹那,朔鸣淡漠的话深深镌刻在她脑海里。
“我可以给你时间认清自己,两年、五年甚至更久,等到你舍弃别人的期盼,恢复你本来面貌的那天。”
是啊她所寻找的所有记忆都是为别人而活,周围的人都比她聪明,比她厉害,没有她,别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她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