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阁内。
看着她下了梯子,坐在案桌旁,手中依旧紧握着那名为《一个传说》的书籍,她翻了翻,有些可惜的叹气。
南宫祤遂也行步过去,一坐,他缓道:“这几本书的著作人皆为林晓武,你对他的书倒颇有兴趣。”
“只是觉得他见解独特,书中对国政商贸的言论,亦是引人深入。”她道:“方才偶然见到这本《一个传说》,竟也是他所作,不成想,他写长篇故事也蛮有趣味。”
顷顿,她又道:“这诺大的天一阁,竟无此书下册,你说,这下册会在何处?”
他却轻音:“也许,此书已无下册。”
她不解:“为何?”
他忆起一些事,道:“我听闻,这是他生前写的最后一本书,当年临摹了百册,但大多人看不懂,云里雾里,通篇不知书中到底在讲述什么,世人便以为是他死前所作的疯癫之书,不值得一阅,因此这书被世人逐渐丢弃冷落,鲜少有人会收藏。”
玲珑好奇:“你能收藏此书,应当也是明白它的精髓。”
“林晓武一生所著书籍约有三四十册,其中多为涉及朝政时局,军事外交,商贸互通,文化流传,他善于运用小篇对话描述,有些书册虽言词不多,犀利至极,但却又句句精妙绝伦,韵味无穷,连我父王都对他极为赞赏,认为他所提出的见解言论是世人罕有,此人才华无双,有治世之能,据说林晓武每次出书,东明帝都大力支持,还以其书中言论治国理朝,不过可惜,他一生并未入朝为官。”他瞄着烛火:“他所著书籍,我也看过不少,但这本,没读过。”
玲珑听他说完,更是对这林晓武莫名崇拜,遂对南宫祤道:“那你应该读一读,挺有意思的。”
南宫祤却轻声嗤讽:“此书无批注,书中提及的字词令人费解,即便我父王勉强咬文嚼字,只看了几页便再也没动过,你觉得挺有意思?”
“是啊。”
他略微藐视:“不懂装懂。”
“不就是简单的描述风花雪月的情爱,这有何不懂的。”玲珑啧啧道:“此书以自身为视野描述,读下去确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只是不知这对苦命鸳鸯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他有些犹疑:“……你真的懂?”
“虽然其中词语极为费解,但稍微猜一猜便知是何意思了。”玲珑面带着微笑:“书中言语事关情爱,王上比我聪慧,自然比我更懂,王上不妨读一读。”
一听言,他果然面色微硬,拒绝道:“即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不看也罢。”
玲珑惋惜道:“既然王上不看,此书压着发霉蛀虫也是可惜,不如,王上将其赠予我如何?”
他这才听出了她方才话中之意。
她猜中那些有关男女情爱的故事,他肯定不可能会去读,才如此言语激将,又故作惋惜,目的是想要这书。
“你不是已看了一遍?”
玲珑道:“内容有趣,百读不厌。”
月下。
玲珑与南宫祤出来书阁,已是亥时三刻,阁中侍童如是大赦,恭送走这两位贵人,将书阁落锁。
月色通圆,黍洱跟在后头不远处,两人则在前头慢悠悠散步,玲珑将书卷成卷,捏在手中,时不时偷偷瞄着他。
如此月色如此夜,和一位君王静悄悄的在园子里散步,还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黍洱。”
只听他唤了一声。
黍洱耳力一向极好,哪怕隔的老远,哪怕南宫祤声轻如风,也能时时刻刻捕捉到,一听叫唤,快步上来。
撇到黍洱手中拿了一件衣袍,玲珑以心中不免好笑,这一个大男人怎还随带披风,只怕是娇生惯养,比较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