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此言,玲珑心中一顿打击,这夏王未免太过分了,明面上和蔼的说着对国家商贸富甲不做强制收入,背地里却来这一手,敢情容府名下商铺收入的银子,通通归夏王所有。
不过,冥栈容是晋国逃犯,若非夏王庇护,许连命都没了,能让他留着命在夏朝立足经商已是不易,还要钱做甚。
玲珑只好道:“他再狠,也总得给你留点保家底,我所求不多,明年二月初,定连本带息还给你。”
“你若要现银,我确实拿不出。”他摊开好一封书信纸张:“恒家在夏朝也有十几家商铺,我与恒家少家主颇有交集,我修书一封,让她先借你。”
“恒家是晋商,他家家主在那遥远的晋国,你这一书信来回,年都过完了。”玲珑道:“可有其他法子?”
“两月前,恒姑娘来夏通商,只是再过几日,她便会回晋国。”冥栈容瞧着她,想起以前的事,她与恒连君之间有那么点小恩怨,只怕不会轻易借她,遂放下笔:“算了,明日我去恒家帮你借,至于银子入手如何打算,你自己有分寸便好。”
“放心,银子这事我自有打算,不过……”玲珑过去,瞧着他俊秀的容貌,浮起了笑容:“听茱萸说,你送了她一株长生花。”
他瞧出她不怀好意,便道:“你若也想要一株,可以使点法子让夏王给高骊王修书,高骊王必定回马不停蹄送一株过来。”
她摇头:“我对花花草草没兴趣,就是好奇,一个女子那般不顾忌亲了你,你怎没点表示?”
表示?
他眼皮轻佻,道:“表示没有,劝诫倒是有,她贵为公主,始终要嫁人的,不应对一个普通男子如此轻浮。”
玲珑好笑道:“容公子,若是有人愿意陪我长途跋涉去高骊,还替我上悬崖摘长生花,受伤也不肯说,我也会选择亲他一口以示答谢。”
“我去高骊不是因她,至于长生花只是顺手而已,哄她开心一会儿也挺好的。”
“是你处处先招惹了人家,又说的如此薄情寡义。”玲珑道:“几日前的晚上,她出宫见你,你却故意拒之门外,我想替茱萸问一句,容公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冥栈容轻道:“她是夏王最宠护的妹妹,你可知,她十二岁,我便已认识她,时常在她身边。”
玲珑心中不免感叹,这两人挺有年头了,不过他接下来一句,却如一盆冷水浇下。
“我是故意的。”
她面色轻微僵硬。
故意?为了接近夏王而接近茱萸?
冥栈容望着窗边天空,浮起一丝清笑:“所以,从高骊回来,夏王送了我几句话,他说,茱萸是他妹妹,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我这样身负家仇又对她欺瞒算计的人不配她,叫我别妄想。”
日头偏下,斜照地面。
玲珑怕茱萸在容府门前候着,是带着纪思尔从容府后门离去,略想了会儿,去她那铺子瞧了一瞧。
经营一切如常,薛老叔打理得很好,薛小成那小子估计已经靠不住,毕竟这是小本买卖,得花太长时间才能够本,她颠了颠钱袋子,把仅剩的银子留下,先预留两月工钱,叫薛叔再招一个伙计。
出了铺子,摇头叹息,又侧身去了关宅。
方进关宅,管家过来相迎,顿时喜笑颜开:“姑娘,您回来了。”
轻一点头,她踏入里头,虽有几日没回来,还是熟悉的感觉,自由的味道,牵着纪思尔入了她寝房。
环视房间,别无改变,除了……
嗯?
她几乎是冲到窗台旁,看着那一堆盆栽,颜色各样,花开鲜艳,她拿起一小的盆栽,着实忍不住,暗道,槽,什么情况?
窗台边忽然窜出一个脑袋。
“姐姐,你想我吗?”
这个脑袋,在她看来,着实可恶。
她敛了敛眸子:“我想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