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答应给她两成,还把那批粮盐给她当是信任,都只不过是发点善意诱骗而已,至于得手之后,真的会凭白无故给她两成?做白日梦也该醒了。
夜半。
玲珑登上盘山哨楼,唐问雁一袭青衣凭栏倚靠,见是她来,擒了分盈盈笑意:“关姑娘莫不是睡不着?”
“洞牢那边闹哄哄的,有点吵。”玲珑在另一侧坐下,当然没忘记方才洞牢里有人要逃,伤了好几人,最后是唐问雁出手以暴制暴,把那闹事的头儿一番摁倒在地,还被吊了起来。
那场面真实如何,她并不知道,她刚刚一直躲在被窝里专心想事,也没在意这些,那些人逃不逃是唐问雁该管的事,她是睡不着才出来溜达溜达。
刚巧,唐问雁也在此处看夜景。
静默了半久,唐问雁开口道:“你曾说,你是受人所托来盘山送信物,我原以为,你会如那些正人君子一般,开口替他们求情。”
岂知,她竟然还嫌他们吵。
“想不到,我在大当家心中,竟然是正人君子。”玲珑想起自己做过的事,难道故意设计劫粮,与夏朝作对,威胁朝廷命官,对他们来说,便是君子?
轻笑着,把玩着手掌心的纱布,这刀割之伤十天半日也只好了半点,还需再好好养几日。
唐问雁盯着她:“你可找到你要送信物的人了?”
“还不曾。”此前她从未告诉唐问雁要给谁送信物,这是她的私事,更不想因此扯出别人。
“那人是谁,需要我帮忙么?”唐问雁撇首,望着那边洞牢。
隐隐看去,牢房旁侧,吊了两个人,此处甚远,也瞧不真切,想来,是方才带头要逃的人。
玲珑接道:“明日还望大当家通融几分,容我去里头寻人,若他还在里头活着,信物送到,我也安心,若是死了,便罢了。”
“关姑娘有始有终,有情有义,我很是敬佩,姑娘要人,大可去那里头寻,若是瞧着他受苦不忍心,想让我放了他,也可以。”
玲珑眉头一撵,不知唐问雁这是何意,她与朱逢英不曾认识,也不曾见过,唐问雁不至于要拿一个陌生人来威胁?
“大当家知道我要寻谁?”
唐问雁得目光再次移向那被吊着的两人,回头珉笑:“方才我制服那男子时,他嚷嚷着要见关玲珑,唐家岭没有姓关的人,我在想,那应该便是关姑娘要找的人。”
玲珑抽了抽嘴,不自觉也把目光撇向牢房边侧,那俩吊着的人,谁这么明目张胆说她名字?她认识吗?见过吗?
尽给她捣乱,莫名其妙,她也是才来盘山好不好。
关玲珑。
唐问雁心中念着这名字,旋即又淡然问道:“玲珑姑娘隐瞒名字,可是有何苦衷?”
“实不相瞒,我是离家出走,我兄长对我管的严,为了家族利益,还自作主张给我许了门亲事,我那未婚夫虽然长相俊美,家财万贯,可却不是我喜欢的,我一时气不过,不想如此草率和人成亲,便连夜逃了出来。”玲珑坦然道。
听及这些,唐问雁颇有感触:“你倒是真性情,不爱便不嫁,有几分骨气,我很欣赏。”说着,唐问雁把手中酒壶递过给她:“姑娘可会喝酒?”
“不才,会一点。”她接过,仰头尝了几大口,禀着夜里寒风,本该冷凉,几口灌下去,胃中被暖和了起来,不禁回味道:“不错,是好酒。”
“你酒量不错,堪比男子,像我大哥,以前被大嫂管的严,滴酒不沾,为此,我还笑过他好几回。”唐问雁低首,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以前,代渠未亡,家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