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是关家父母为了给女儿博一个好前程,贿赂官府声称未婚,官府贪财便将名字提了上去。”他继续说着,琢磨踌躇了一会儿,再好奇问她:“娘娘,您真的不曾嫁过人?”
谣言众多,都是荒诞,她忍不住道了一声:“嫁过又如何。”
他略凝,又想,连王上都不在意的事,旁人追根刨底讨论做甚,夏朝可没有哪条法令规定女子不能再嫁,又礼承道:“娘娘说的极是。”
“江大人,几月不见,你升了官,也越发得闲,竟也听起了这些荒谬之言。”她摆了摆架子:“看来是礼部没什么事做。”
他忙道:“托娘娘的福,臣虽然升了官,但臣的确也很忙。”
玲珑瞄了眼江怀彦,记得初见时,他是关家镇爬墙的白衣书生,再见时,他在京府书院借读,又见时,他是礼部小司,这回相见,他官还蛮大的。
宫廷宴会礼乐,有他一席之位,至少也得三品以上。
她来了兴致:“怎么说是我?”
他说道:“臣掌管礼部事宜,宫中娘娘的一切封赏,都得过一遍。”
这话说的,真是奉承着她恩赏多,多的让他很忙。比起今日宴会的忙,她那点算什么?
“江大人为官数月,这嘴皮子的功夫,磨的不错。”
那头烟花散尽,恢复一片暗黑,另一边一大户人家承接,烟雾冲上星空,绽开成一朵花。
他忽然提道:“娘娘可还记得,当日在醉风楼,娘娘故意打晕臣这事?”
“记得。”她敢做也敢承认,她曾说过她请客,也说过有钱开包厢,由于种种原因,她坑了他。
“娘娘吃饱喝足,潇潇洒洒一走了之,独留下臣一人应付,娘娘也知,醉风楼物价高,开房更是价比天贵,被醉风楼管事逼得无奈,臣当时用全部的身家,垫付了那笔喝酒开房的账,为此,臣足足喝了半月的白粥,才等到下一个月的俸禄,此时此刻见到娘娘,其实臣很咬牙切齿。”他依旧礼貌,没有当她面发飙,表现得很有风度。
“你冒着风险出来见我,莫不是想让我还钱?”
他郑重道:“娘娘,欠债可耻。”
“你俸禄多了几倍,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她跟他这么算:“按道理,你应该请我顿饭庆祝。”
江怀彦略嫌弃:“这是两码事。”
她好说歹说:“咱们好歹相识一场,谈钱未免伤感情。”
他惊奇道:“娘娘这意思,莫非想欠债不还?”
她不肯承认自己确实不想,暗切道:“我像缺你这点钱的人吗?”
他道了一字,极为真诚实意:“像。”非常像。
玲珑只觉被怼的无话可说。
对,他是礼部的人,最是清楚不过她这后妃的俸禄是多少。
别看夏王恩赐恩赏多,但银子这事,夏王对她还是很吝啬的,扣了她那三万两不说,还欠着质银库的三百多两。夏王为惩罚她私自逃走偷他钱袋,克扣她大半俸禄。
她没钱是真的,连醉风楼的一叠花生都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