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约过了两日,玲珑不忙了,念及与江怀彦有几分缘份,这江夫人产期便是这临近几日,玲珑自觉早已备了厚礼,待孩子落地就得送。
这日,趁着黄昏不落,便携了补品去瓦舍看望江家夫妇,踏入庭院,除了江夫人在缝补衣物,左右不见其他人,玲珑便不满道:“这江大人也忒不厚道了,怎能搁你一人在家。”
江夫人抬头,见是她来,忙罢了手中衣物,急忙起来,为自个夫君辩解道:“他要务繁忙,哪能时时刻刻陪着我。”
“即便他不能陪,总该有个婆子丫头,他俸禄也不少,不至于这般吝啬,你这若有万一,也好有人帮扶。”玲珑又扶着她坐下道。
江夫人道:“稳婆早已请好了,隔壁有位朱夫人也时常过来帮忙,我嫌丫头麻烦,也没让他雇。”
玲珑坐在了另一边,静然道:“我听说,生孩子十死九生,你这是头胎,竟也这般宽心,可就苦了江大人,天天担惊受怕。”
“孕期虽苦,但也就那么回事,待日后关姑娘自己有了,便能有所体会。”说着,江夫人极为爱抚的碰了碰自己肚子。
玲珑苦笑一番,没有作答,江夫人见玲珑如此,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她一直知玲珑身份,记得初见玲珑时,她紧张警惕,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这两月玲珑时常带着瓜果蔬菜过来串门,同自己说话,自己放下了戒心,两人算得熟络了许多,无旁人时谈话随意了些。只是不知方才这话,竟让玲珑有些失神。
又听得玲珑转移话题道:“孩子可有起名字?”
提起名字这事,江夫人面有愁容,极不愿意说道:“他倒是给起了个,不论男孩女孩,都叫有礼。”
“江有礼,彬彬有礼,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江夫人郁结于心道:“我认为去掉礼字更好,好说歹说,可他偏是不听,非得说有礼才更好,你说他这人是不是偏执。”
玲珑笑道:“嗯,偏执,回头我得好好劝劝他,对了,他近日在忙什么?连今日这休沐日都不在家。”
江夫人苦道:“王上寿辰在即,各地官员呈礼,各国使臣会待,他自然是有的一番忙乱,单是南庭王这一支,够让他脑疼发热。”
玲珑微惊,知道江怀彦素来会与自己夫人谈朝中事,南庭王可是纪思尔父亲,怎么着她也得听上一听,便问:“南庭王怎么了?”
江夫人略简道:“南庭王前来贺寿,带的不是自己王妃,而是宠妃雅夫人。”
玲珑明白,早前就听说南庭王待王妃不满,只宠一个夫人,就如夏王也是个宠妾灭妻的人,惹得朝中闲言碎语不少,虽然她极不愿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宠妾,但这事她深有体会。
江夫人继续道:“其实,带宠妃贺寿这也不是大事,只是那雅夫人有一子,已满周岁,因路途遥远没带着过来,你也知骨肉分离做母亲的会有多痛心,雅夫人日日忧心忡忡,拿帕抹泪,又加之水土不服,日渐削弱,还每日变着花样要吃这些那些,南庭王心疼自也是日夜陪着的……”继而,江夫人又转折道:“母亲念子,这本无可厚非,可传到了王上耳中,便不一样了,王上说了刘侍郎几句,让好好招待,刘侍郎被说自然心有不甘,以为是夫君招待宾客不周才至雅夫人消瘦,不分原因,逮着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在南庭王仁善,劝说了一番。”
玲珑再一次深有体会,毕竟是自己顶头上司,刘侍郎得顾及夏朝面子,不逮着骂别人,自己就得被上上司夏王骂,为官之道,如履薄冰啊。
思及什么,玲珑有些忽略了,道:“雅夫人故意绊着南庭王,南庭王应当没有时间去看侍子,侍子一人在宫中,母亲也不在身边,他怕是得有多难过。”
江夫人道:“谁家儿子不是儿子,谁家母亲不念子女。”
说到此,江夫人眼中含了泪珠的,虽然尽量别首不让玲珑瞧见,玲珑还是察觉出有异,忙道:“你可别伤着自己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