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鄂拖截道:“你一个女奴,知道的倒是挺多,编故事编的真好听,别以为我会信你这些鬼话。”
“这是薪离王死后,他身边亲信亲口对汗王所说,句句真实。”孟雅轻然道:“你一直都怨薪离王不配当父亲,他厌你弃你,不曾将你当儿子对待,可笑的是,你还真不是他儿子。”
可笑的是,你还真不是他儿子。
这句话,直击公玉鄂拖心底。
那个父亲,对自己不管不顾,对自己不闻不问,对自己厌恶不顺,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但却时常对少正修鱼包容开笑的父亲,以至于自己以前经常怀疑比较,自己和少正修鱼,到底谁是他亲生的,为何待遇千差万别。
可笑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亲生儿子……所以从小到大才这么处处为难,他那么努力想到得到认可,却都是笑话,所以不拿他的命当命,丢给别人任人宰割,任他四处逃亡流落,若不是后来韩馀夫蒙收留,他早不知在哪个旮瘩角落里生存腐败……
孟雅见他心有旁骛,察觉抓紧自己的力度一松,趁他失神了瞬间,她自然不放过这等绝好机会,千钧一发之际,咬了公玉鄂拖一口,令他迫于疼痛不得不放手,孟雅趁此逃离。
这突然的变故,令人始料不及,而令玲珑更没想到的是,孟雅会奔向她来,人往她身上扑。
这当然没问题,她可以当自己离孟雅比较近,孟雅吓的腿软想找个人求助。但有问题的是,她好心接住孟雅后,重心有些不稳,更没料到孟雅会借此抓紧她双臂,旋即调换位置,直接把她往后推。
动作极其的完美无可挑剔,就差有人给玲珑鼓掌,说她舍身取义,大仁大义,把这宠妾往南庭王身边推不算,为了保全宠妾,竟然自愿牺牲自己,用身体去迎接那后面刺客怒极递来的长剑。
少正修鱼身边的亲信侍卫,对这变故亦是惊讶,朝那蓝衫女子急切大唤了声:“玲珑姑娘,小心!”
好在,公玉鄂拖眼疾手快,适时收住了剑身,偏移了方位。玲珑虚了口气,以为有惊无险,岂料,这口气还没下,自己不稳的身子突然倾向师父,被他抱住轻一旋转,耳侧有不少击剑声。
待稳妥了,她再抬眸一看,公玉鄂拖背后却已中了一箭。
方才那么好的时机,弓箭手又怎会不伺机而发,方才几箭他虽挡住不少,却仍漏了一箭,那箭在肩甲,不是要害,玲珑颤声念道:“师父……”
公玉鄂拖闷了一声:“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你还真不要命么。”
玲珑使劲摇头道:“你要能活着出去,我就立即改。”
公玉訾儿一急:“哥!”很快带着纪思尔拥上来,挡为后盾。虽纳闷她怎会唤自己哥哥做师父,但也没说什么,又关切道:“哥,你怎么样?”
“没事。”公玉鄂拖缓了声音。
孟雅已被少正修鱼接住,按理说也该要好好安慰一下受惊的美人,可少正修鱼没对孟雅说什么慰藉言语,紧紧盯着前面那个女子,欲言而止。
此时,弃瑕也已是目瞪口呆,本来他在旁听着这些人一言一语的家事,有点打盹,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令他睡意全无,不得不打起几分精神。
如今算是关玲珑被劫了么?
可弃瑕左看右看都不像,只怪她行为奇特,对公玉鄂拖言语温和,接触太亲密,还抱着不松手。也怪公玉鄂拖能对孟雅下狠手,而面对关玲珑,当众搂着她不说,面对箭雨,居然还能这么护着,不让她承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此刻,便是连长剑都放下了,也不对她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