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脚步,她入了这间牢房。
在迈入牢房时,她已做好心里准备,知道茱萸所说的极刑伺候定不是假的,也知道南宫祤对她师父不会心软。而面前这一幕,还是让她惊了惊,顿时想起南宫祤之前说的一句话。
天牢狱刑,能承受几种……
公玉鄂拖这般模样,只怕是十八般武艺全给折磨上了。
她皱了皱眉,一想到旁边南宫祤在观她面色,她不得不镇定自若,仿佛毫不关心,生生忍住没有让自己冲过去。
他同情她,所以对她宽容。
可别人生死,与他没有半点干系,哪怕这个人是她师父。她甚至觉得该庆幸一下,受这些折磨的不是自己,南宫祤对她谁能说不宠,便是她,也挑不出半点错。
她只得一遍遍心里安慰,公玉鄂拖是重刑犯,闯王宫挟人质,受点折磨是应该的,只要人没死,还有救。
她朝南宫祤提出:“我想和师父单独说几句话。”
“一柱香,我在外边等你。”搁下这句话,南宫祤便走了出去。
待牢房门一关,她这才快步走过去,看公玉鄂拖皮开肉绽的,也不敢真去碰他,他低了嗓音:“早知如此,你,你该让我死在王宫。”
“师父,对不起。”
“这不像你。”他靠着墙壁,回想着以前,按照她那冷狠毒辣从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性子,便是他死在牢狱她都不会过来看一眼,更别提会跟他一个被晋国通缉逃跑的奴隶说对不起。
她变得心软了。
“师父。”她嗓音嘶哑:“夏王不过是想要玄铁冰书的线索,你给他不就成了,何必非要受他这些折磨。”
公玉鄂拖笑了一下:“夏王问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件的,我不知该怎么跟他说,索性,也就不说。”
见她不说话,片刻后,他才垂眸道:“我听你的,你让我跟夏王说什么,我便说什么,你若不想让我开口,便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透半个字。”
看了眼外头,尽管她知道有人听,皱了眉,她还是问道:“夏王问了些什么?”
公玉鄂拖也知外面有人,既然她想知道,他便说,看着她回道:“夏王最想知道一件事,是有关夏天凡,夏天凡是如何死的。”
玲珑更是摸不透:“夏天凡是谁?”
“夏天凡是你……”公玉鄂拖顿了顿,后面几字显然说的不太愿意:“你丈夫。”
她心尖微跳。
夏天凡是她丈夫?自己怎么没一点印象?可夏王为何要知道她丈夫的死因?夏王和她丈夫有什么渊源?
她哆嗦着问:“那他怎么死的?”
公玉鄂拖也不隐瞒:“在雪山,你用匕首捅了他一刀。”
她想起去年半夜做的奇怪的梦,想起夏家剑法,想起她用匕首杀了人,她问道:“我为何要杀他?”
“因为他……”公玉鄂拖沉了口气:“他为了娶你……杀妻。”
怎么可能?
她有点缓不过神,捋了捋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简单点说就是夏天凡杀了自己妻子,然后娶了她,然后她又把夏天凡杀了,可为什么呀?她尽量控制自己别哆嗦:“师……师父,你是不是开玩笑?”
公玉鄂拖大了声说道:“他杀妻不假,你捅了他也不假,他那种人,罪有应得,死千万次都不够。”
玲珑看着公玉鄂拖,对他这些话持怀疑态度,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受了折磨,想报复夏王,故意说这么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混淆视听?
可她……真的杀了自己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