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的松了口气,把手放开,一定是她太过紧张,才会有那种幻觉,她起身,想着赶快离开这里,一抬头,那抹影子一直在那里。
她心底有一万个声音,都只想对那个人说,你走开,不要过来!
“忧儿。”
她呆了呆,这声音较之于刚才,好似柔和了许多,绵延无限,夹杂着太多的不舍和温情,他轻轻嗓音:“忧儿,过来。”
那人,伸出手。
别过去,不能过去。
尽管她这么告诉自己,可双腿却不听使唤,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觉身边景色换了换,不再是深林迷雾,而是漫漫黄沙。
沙漠绿地,他朝她伸出手,一骑两人,在黄昏日落下追赶太阳,一路欢声笑语。
纱帐内,她与他一杯接一杯拼着酒量,在醉情深处,他忍不住对她一吻再吻,她一紧张,掉下了床,铃铛声脆。他抱着她,一遍遍对她说,我要娶你。
雪地中,她与他不亦乐乎的玩着雪花,玩累了,他背着她踏着积雪步步前行,狼狗欢快的追随,她故意在他耳边吹风,逗他笑,和他讲好多有趣的故事。
木台上,他亲手为她遮上红纱盖头,互送成亲礼,她为他一舞,倒在他怀里……
“是既得之,唯不舍不弃,此生誓不相负。”
“我的疼爱,只给你一人。”
“等我回来。”
太多太多,玲珑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忍不住伤感,再也没了方才很怕的念头,四处找寻,却再也见不到那人影。
最后一个场景,却是在刑场。
她眼眸睁大,似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抓那抹影子,眼前却只有一片血污,她嘶厉道:“不要,不要……韩馀夫蒙,不要!”
夜色。
躺在地上的玲珑猛地睁眼清醒,视线内,是沉沉迷迷的天空,还有弯如刀的皎月。她眨了眨眼睛,刚才逃出洞口太急,脚下不留神,一下踩空,就着山坡滚了下来。
摸了摸额头,好像短短一瞬间,做了一个梦,不过这也见怪不怪了,每次醒来,她总不想起来梦里有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定是个噩梦。
可玲珑记得,她掉下来之前,自己明明很清醒,还一度爬起来走了几步,不禁想,该不是吸入这里的迷雾,会有什么致人昏迷的奇效?而她碰巧做了个噩梦醒了?她也弄不太清楚。
抚了抚颠荡起伏的胸口,忍着脚疼,她爬了起来,一拐一拐走了一段距离,忽见前头有两个黑衣人躺在一起,她小心翼翼过去,发觉这两人是自相残杀才会抱一起。
看着自己被树枝划破的衣裳,又看着黑衣人的衣服,总觉得自己穿的太艳招人惹眼,容易被人认出来。不管了,先扒了他俩换上再说。
她轻易地将两人分开,正要动手扒其中一人的衣服,却见这人胸膛起伏,她探他呼吸又探脉搏,才知这两人搏斗,一死一活,这人许是伤势过重,睡了过去。
救还是不救?
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