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怔怔反应过来,婢子与她指的不是同一件事,婢子只是打碎个杯子而已,收拾一下再去拿一杯过来就好,没必要如此,再说,碎片不扎的手疼吗?她挺心疼这婢子,估计是第一回伺候,不太懂事,理清思绪,定了定心神,脑海自动将方才那句称呼省略,正想安慰婢女几句,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轻撇去,只见门口边急匆匆行来一人,入门后,撇了眼这地面,不肖想也知发生了什么,没有多说。他担心她要紧,不顾及这满地碎片,直奔床榻边,床下跪伏的婢子自觉跪远了点,而他顺势过来,轻坐在她身侧,也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解忧,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玲珑看着他,脑袋一疼。
她一时之间有点混乱,瞧着这屋子里的大堆人,除了他,她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又看着地上跪伏的婢子,碎片硌手,都不带喊疼的。
是做梦吗?
肯定不是真实的。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
她的表情中,夹揉了迷茫与惧怕,辨不清梦与现实,他见她这模样,也知她需要时间适应,小心翼翼朝她唤了声:“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屋子人,静默无比。
地上的婢子,抖得更厉害。
见着他突然伸出的手,想碰她,她皱了皱眉头,心神不定,猛地一下推开他,往床里边挪,不太愿意与他触碰。他似乎愣了片刻,很快又说道:“解忧,我不会伤害你。”
玲珑闭眼,冷静一番,后背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她中了毒镖,在南宫祤怀里昏过去了,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见到的人,却是皇甫衍。
南宫祤,这个骗子,比她还会骗人的大骗子,他说过不会弃她而去,为什么,为什么……那如今,是拱手相送?
再睁眼,玲珑看了眼地上的人,他探到她的目光,以为是她醒来,不满发火,摔了杯子,又轻儒说道:“是不是这人伺候不好,惹你生气了?”
婢子更是叫屈,哪敢惹一个公主生气,急道:“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奴婢——”
“来人。”他叫了人:“把她拉下去,杖责三十。”
一屋子婢子面色皆惊,以为帝王动怒,不知该如何是好,会不会牵连自己,只得纷纷下跪。
耳畔,婢子的痛哭求饶声刺耳,玲珑原本脑袋就沉,这会儿更是烦燥至极,她记得,公玉鄂拖对她与皇甫衍的关系,只说过一句话,关系不合。
她一直不太明白不合是个什么概念,到底是怎样不合,今日通过一件小事,算是有所明白,不合也是有原因的。他不问原因,不辩是非,就可以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命运,即便他自己也深深的明白,这个人本来很无辜,不过是刚好撞到他不满意的枪口上而已。
她试图让自己先冷静冷静,试着让自己先接受这个环境,这个身份,至于其他,再从长计议。
瞥了眼那惊呼饶命就要被带出去的婢子,又看了眼身边男人,玲珑开口道:“杯子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和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