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女子的话入耳,茱萸满目悲切,心里不是滋味,而却见冥栈容抬了头,一脸没好气的瞪着那女子,似又奈何这女子不得。茱萸不明,怎么,他与这女子认识?
很快,只见他回过神色,抚声安慰道:“她这人满嘴尽是胡话,你别听她瞎说,等过几日药效退去,你便能恢复如初。”片刻,他又细了音:“别胡思乱想,你会好的。”
可茱萸却觉得,这女子不像是瞎说,自己身子瘫瘫软软,也难提起一丝劲气,她怎会不知,那晋国皇帝下的药,绝非简单。
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难道,又要这样死了么?
她稍稍移目,不在多问,心中却是有些微凉,只怕自己真是命不久矣,他才这样温声柔语。
然而,在巨石上站着的那女子似是也觉他言语太假,有点听不下去,从上头下来,秀眉微蹙,冷不防补了一句:“男人的话,都是信不得的。”劝她道:“姑娘,你可得仔细些,莫被骗的身心不保。”
她只见冥栈容面色骤变,狠狠白了那女子一眼。
茱萸撇向这女子,心下微疑,总觉得此人略似熟悉。不及她多想,这时,天空中忽然划过几道尖锐的烟火声,三人皆被声音吸引,抬头去望。茱萸先惊讶道:“是夏家的信号!”
冥栈容道:“的确是。”
只是,夏家怎么会在这时发出紧急召集的信号?这是要做什么?
茱萸忽见这黑衣女子走近几步,面色迟疑,片刻后,那女子像是吩咐的口吻,朝冥栈容说道:“夏王等人皆在决谷,你也在此处,这信号有些蹊跷,想必不简单,冥栈容,你快去瞧瞧,茱萸我来照看。”
她又惊了惊,这女子怎知自己名字?目光不由得在冥栈容和这女子之间来回切换,想瞧出点什么。
但冥栈容举迟不定,有些犹豫,皱着眉:“你能行?”
似是,有些不信任这女子。
那女子信誓旦旦:“我不会少她一根毛发,若有何危险,我拿命替她挡。”
茱萸又别目相看,这个女子……
冥栈容当然是不信任的,他总觉得玲珑无法堪当大任,甚至他深深的怀疑,她下一息就会把茱萸给卖了。毕竟,她与皇甫衍是一伙的吧?
他定了定神,心道再信玲珑一回,但还是不放心,小心嘱咐茱萸:“你好好在这待着,千万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茱萸点头应声。
他便起了身,朝玲珑看了眼,含有深深的警告之意,很快朝那发信号之处奔去,直至在林中消失不见。
玲珑自然是无视他那抹看不懂的眼神儿,转头便看向茱萸,这丫头中了软药,只能将身子靠着石壁才能勉强坐起,圆润的脸庞,亦憔悴了几分,这丫头是真受苦了,昨夜才那般号啕大哭,莫说冥栈容,连她听了也挺心疼。
想起昨夜睡的硬梆梆的,她就觉全身酸痛,踱着步子走近,舒舒服服的坐在茱萸旁侧的干草上,顺带捡起冥栈容搁置的热饼当早饭,无所畏惧的嚼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玲珑下意识撇头,见茱萸这丫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再想起这是冥栈容给茱萸带的食物,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她不得不舍痛撕下一半,递到茱萸面前,用着嘶哑的音问:“挺好吃的,来一口?”
声音哑哑,听着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