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舒展眉眼,点头,这理由远比那水怪强多了,应声道:“也只这一种可能。”
玲珑虽不认同,但奈何他不信,于是没再说话,她撑着脑袋,有点不太高兴,许是没了故事,空气闷聊,不经意间,她轻了轻咳嗽了一下,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她一抬头,却见他脸色深深皱起,下一息,把手中把玩的棋子一扔,起身走了出去。她有点不解,怎么,她咳嗽影响到了他?
不到一刻,他回了来,随手把一件衣衫丢给她,惜字如金:“换上。”
“这是?”她捏着衣衫料子,抬眸望着他。
他坐回了位置上:“我母亲的。”
她想了想,白萧笙待那女子真是情深,这么多年了,竟还有衣裳藏着,她被身上湿衣粘的不舒服,也没想太多,进入里屋换了过来。
这衣裙虽旧了些,但隐隐看得出,像是未出阁少女才会有的样式,与她刚好合身,她出来的那刻,他瞧了她许久,直到她走过来,才捋直眼眸回了神。
她没注意到他切换的目光,随意坐下后,把湿衣服丢在一边,再把一包东西捧在手心里,一脸可惜的模样,叹了口气:“冥栈容给我买的糖,全化了。”
真的是浪费,她才吃了两颗而已。
南宫祤瞧着这包已经找不出有糖影子的纸张,又盯着她,挑了眉色,试图理出这奇怪的关系:“冥栈容?他给你买糖?”
“嗯。”她比他更惜字如金。
他意外之色明显,想了许多,抬头,只见她忍着心痛,把纸包丢一边,开始弄她的袖箭,先套在腕上,再装上几支短小的箭头,听她边说道:“别误会,冥栈容是有事求我才肯这么听话。”
“他能有什么事求你?”南宫祤把心中的疑虑打消,深深皱了眉,总觉得一日不见,不知她又偷偷干了什么坏事。
“茱萸的解药在皇甫衍手中,他想让我去拿。”弄好袖箭后,她把衣袖往下拉遮住,又弄了弄她随身携带的折扇,一瞬间摊开,扇了扇,带着温润如玉的笑意靠近他:“赵公子,你应当不会也有这想法吧?”
刚才言语之下,她说的虽然浅显,但他大概也能了解事情经过,南宫颢去劫杀护送茱萸的队伍,茱萸死里逃生可能遇见了皇甫衍,然后遭其毒手,他命冥栈容暗中护送,想来,冥栈容把茱萸搭救了出来,只是,皇甫衍最后还留了一手。
皇甫衍威胁茱萸,必定是故意争对他,目前唯一的办法,是他得尽早出谷,去一趟皇甫衍的别院。
至于她么,是否和皇甫衍狼狈为奸,故意如此,还有待考察。
他淡声道:“此事,我自有分寸。”却没有和她多说,要是这事和她没有关系,那自然好,若是有,他突然觉得,冥栈容这提议也不错。
皇甫衍敢动他妹妹,他也能……
他忽然看着对面的这个女子,她已收回那抹轻笑的容色,无所谓说道:“那就好。”然后她低首,懒懒洋洋的模样,轻轻把折扇收好,再拿起桌上的玄铁冰书,哈了口气,擦了擦,仿若置若无人。
他并不想以最坏的念头去打量她,也不想做最坏的打算。
玲珑擦着冰书,一抬头却见他神思万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她也很同情这对难兄难妹,好不容易来一次晋国,却双双中毒,遭了这么多罪,处处是敌,防不胜防。哦,对,还有那陈悯枝与南宫颢……
南宫祤见她她捋着手中玄铁冰书的吊穗,又收好一个小瓶子,不知装的是什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在防谁似的。
他不免皱了皱脸,又见她另一手腕上带的东西,眼睛一暗,忽然问道:“那深海鲛珠,你怎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