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中,南宫祤已轻靠石壁,玲珑看着他渐渐昏迷,低下了面容,她想了一瞬后,扔掉匕首,再从他手中又把自己的折扇收回来,别吊在腰间。
她很快起了身,观望四周,然后才面朝石洞道:“白先生,您想看的都看了,是否该现身相见。”
洞中静默无比,除了她的话回音,无多余的响动。
她提了提嗓音,再冷声喊话道:“您若是再不现身,只怕您这爱徒,当真要丧命于此。”
一声响彻后,后面石门,缓缓打开。
白萧笙身影散漫,从门口处缓缓进来,得见眼前情形,也不惊不乱,撇了她一眼,便掠过她,去了南宫祤身旁,白萧笙微微悬下身子,搭起了南宫祤的手腕,替他诊脉。
片刻后,白萧笙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他宁死也不肯对你动手,倒真舍不得你的命。”
玲珑白了地上斜躺的南宫祤一眼,心底又哼了哼,他这哪里是不舍得她的命,分明是他仍有后顾之忧,不敢动她,加之着了她的道,中了软药,这才没能对她动手。
她道:“先生对自己徒儿,只怕不了解。”
“我虽收他为徒,又教其武功,但我对他确实知之甚少。”白萧笙收回诊脉的手:“他身中奇毒,却一直苦苦支撑,我于心不忍,本不该再行诓骗。”说道此处,白萧笙似有些内责,明知徒儿性命攸关,还如此待自己徒儿,实为他的过错,可沉湎过后,白萧笙声线忽的又轻快了些:“可我仍是好奇,想瞧瞧他在绝境之中,是否会为求自保而舍弃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
听得这四个字,玲珑心底呵了呵,她如何担当得起,白萧笙太抬举她了。
她知道,南宫祤母亲与白萧笙之间的情意颇重,想来,白萧笙性情分明,定然不喜那种为求保命不择手段而去残害别人的人,大概,觉得她的出现是个好机会,便忽然来了兴趣,觉得应该需要弄点什么考验考验自己徒儿本性。
为了满足他的好奇,把她药晕,再将两人关在此处,一切,只是想试探南宫祤。但转念一想,这样两难的难题,换做是她,也不定是如何结果,玲珑隐隐皱眉,为南宫祤鸣不平,不满道:“他若是真对我动手,依白先生的脾性,只怕以后,再踏不进这决谷半步,天底下,哪有师父这般坑徒弟的。”
白萧笙回头,反问她道:“难道你方才没有坑他?”她的所作所为,他在洞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我哪有。”她不承认,那怎么能叫坑,顶多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肯服个软,然后再骗骗他感情而已,谁知,他哪样都不受,固执,死倔。
“可惜,他该做的决定,全被你乱了。”白萧笙哼了哼,似又夹带着对她破坏试探一事的几分凉意。
她见其表情,接着道:“我还活着,白先生也未必会很失望。”
白萧笙冷了声,缓缓起了身,皱着眉头,忽的随手抓起她号起了脉,末久,他一时之间探不出什么,只心道,她这脉象,怎如此絮乱。又哼声道一句:“你若不醒,他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定。”
她心底倒是认同白萧笙这话,若是她继续毫无意识得躺着,南宫祤只怕必然对自己下手。却没想,她醒的及时,将原本需要南宫祤去做的决定,握在了她自己手里,便是如此,白萧笙才稍看她不顺。
她瞄了眼白萧笙给她号脉的手,让自己勉强一笑,故作新奇道:“如此一说,是先生的药对我无用?”
白萧笙再次负气哼了声,撒开了她的手,他对于自己的药自然是有十分的信心。这药只要人吸入一点,便如活死人一般,只留意识,无法动弹,这点毋庸置疑。
只不过,她竟然是个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