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做戏一向很精。
他能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宠着关玲珑,可他若是有过一点点真心的爱意,关玲珑也不至于一直不信他,被关在决谷山洞中,生死攸关,却还是相互提防,相互欺骗。
一想到这些,解忧揉了揉头疼的脑袋,尽量把不该有的念头压制住:“从今往后,他不会了,也不会有明妃了。”
唐问雁见她眼神中突然有一股悲凉之意,却又很快被抹去,唐问雁不知她与夏王如何关系,对她的身份,心中自是存疑万千。
说她是乡野女子,没人会信。
说她是夏王明妃,可她一介后宫嫔妃,却被夏家影卫盯上,还现身醉风楼这种风流之地,还说以后明妃再也不会是了。
说她是醉风楼当家人,唐问雁也只半信半疑,能出现在这座院子里,无人阻拦,即便不是当家人,怕也与醉风楼当家人有几分瓜葛。
与其猜来猜去,倒不如问的直接,唐问雁再问了遍:“你到底是什么人?”
解忧道:“晋国人。”
唐问雁的眉头拧紧:“这么说,你是晋国派来夏朝的暗谍?”
“算是。”
唐问雁有些不解,若她真是暗谍潜藏,另有目的,并且夏王已经知情,为何夏王不抓不杀,只派人秘密监视?
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夏王宠她至盛,哪怕明知她是他国暗谍另有身份,也不舍得伤她分毫。
又或者,她对夏王还有何别的用处?
在唐问雁的印象中,夏王可不是个如此仁慈之人!
唐问雁想不通,见她不言语,眼神漠然,也无法透漏出什么,唐问雁压着心中疑惑,说道:“夏家人已盯梢上你,你的处境未必很好,你为何还冒险留在郸阳?”
“我曾欠过唐姑娘一个人情。”解忧将酒杯捏在掌中:“可是,那个人死了,他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唐问雁眉目暗沉,这才想起来,当时在盘山时,她为了从自己手中救一个人,放弃了盘山大半利益,还背上了一个人情。由此可见,被救的那人,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如今那人竟然死了,难怪她会变成这样。
唐问雁晃了晃酒壶,又闷了一口:“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你是谁。”
“你已经知道我的目的。”
“你向我坦诚这些,难道不怕我将你在此处的消息泄给夏家人么?”
解忧并不俱:“揭穿我,于你没有好处。”
唐问雁眉色一僵。
这女子的口气,是真不似以前了。
“汉源郡那块地,贼匪众多,当中不乏有肆意扰民,奸杀掳掠之徒,令人苦不堪言,多年来,它已成了代渠朝廷无可奈何的心病,如今也会是夏朝掌控代渠民生的绊脚石,夏朝不会任它滋长,迟早是要收割的,而这其中,唐家岭居大,首当其冲。”解忧望向她:“唐姑娘在汉源郡横行霸道多年,我想,自然也不肯轻易妥协,屈服于朝廷。据我所知,夏朝不会放弃对唐家岭的攻夺,剿匪将领断一鸿虽被你刺伤,但这场干戈,只会止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