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王算漏了一点。
算漏了她与南宫颢之间,既是敌人,也可以是同盟。
凶手,她自己会找!
傅如见她仍板着脸,开玩笑戏说道:“翻墙入院这种活,少主可以不用做了,正门虽不能走,偏门给少主留着。”
她瞄了眼方才翻过的墙,没损坏什么,习惯了翻墙也没觉不妥,问道:“你特意等我,只为这事?”
“还有一事,不知少主今日去了何处,怎这么晚才回来,让属下很是担心呢。”他声音潺潺,眼眸清澈,且说的情深意切。
她嗤然一声,劲自走向他,边说道:“我去了哪里,你不是最清楚么。”
傅如虽笑容覆面,心中却想,原来她也清楚有人跟着。可是,他今日跟了她一整天,也没见她与谁接触,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就那样一直在郸阳街道停停走走。
谁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已立定在他面前几步处,眉深目皱:“夜色已深,你还阴魂不散,莫不是,要进我房间密切监视?”
“少主若同意,我也是愿意进去的,就如,从前那般。”傅如抬眸望着她,唇角勾起。
从前……他恍惚间想起从前。
从前他可是夜夜入她房间的男宠,晋国大将军府里的丫头婢女,都这么说,便是闫可帆闫大将军,也只能对他干瞪眼,她声名狼藉,其实有他半分功劳。
但自从冥家出事后,她与枭鹰羽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时她对枭鹰羽的敌意,甚至比对皇甫衍还深,有时候,她的眼中却又似若无其事。
如今他想再进她房间夜夜相伴,只怕是不可能了,一个随时都可能与她反目的人,并不忠于她的人,怎可能让她睡得安稳。
“你们在夏家,有多少人?”
她一声清问,将傅如的思绪拉回,他先是婉转清调,嗯了很长一声,然后断然回答:“不知道。”
其实她也明白,傅如最多是个传消息的中间人,对于内部一些细枝末节,他甚至根本不清楚,又奢望他能知道什么。她只是想起那个挺身而出救她的夏家影卫,那人对她种种作为,行迹可疑,已遭夏天无疑心,而夏王因公玉鄂拖的死,也在严查夏家,那人选择回去,又该如何能全身而退。
她终是沉沉道:“他们若暴露身份,是不是难逃一死?”
她言辞之中虽是指他们,可傅如知道,她心底最关心的是哪一个,当日救她的那人自回归夏家后,已多日未回传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而其他深藏夏家的内应,近些日子,也在暗中寻找那人。
“谍者,不会杀,但是,会生不如死。”傅如道:“传闻夏家有百般酷刑,而能受住酷刑仍不吐只言半语者,百之又一。”
“那你们信他吗?”她说:“信他能受住酷刑,而不吐半个字。”
傅如道:“信不信,不重要。”
“是啊,不重要。”她眼底说不出的冷:“没有价值又有威胁的弃子,便是他受住酷刑,也没有活着的必要。”
谍者暴露身份,是大忌,若是一念存亡不舍得自尽,那么最终杀他的,会是自己人!
傅如微垂眉目,所以说,其实她很明白那个人的处境,她说的难逃一死,不是担心夏家杀人,而是心怀生存的希望,却要死在深藏夏家的自己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