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到一柱香时间,酒楼被重重包围,有一队人马上了楼,瞬间清理了在场的其他人,将人赶出去,整个二楼空空荡荡。
那队人马为首的人立身她对面,嗤声入耳:“唐大当家四处招摇,不知收敛,莫不是真把郸阳城当成你的唐家岭了?”
唐问雁搁下筷著,抬起眼皮,看着眼前这位身着便服的男子,那夜她硬闯断府,见过这男子,后来,这男子在太和馆外又偷偷尾随她,她自然也着人打听了,夏朝年轻有为的将军,谁人不知。
她好言道:“你们夏朝使官常说,夏朝代渠一家亲,既如此,还分什么郸阳和唐家岭,都是夏朝国土,我去何处,你也要管?”
都是夏朝国土几字,深得弃瑕的心,在这个问题上,唐问雁到底还是个识相的人,不像耿域那些反夏分子,非得挑点事来证明代渠未亡。只是这后半句,弃瑕就无法认同了:“你若是守法遵纪的良民,我倒是懒得管,可你这匪首,纵容匪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要是再不管管,夏朝如何立威?”
唐问雁唇角一冷,撇着周围官兵,一把抓起了青罗剑:“那我在唐家岭,恭候弃将军威临!”
眼见她起身欲走,弃瑕哪肯,长剑一抽,继而与她对上了招数,有几队官兵立于窗前,防止她逃。她若是与弃瑕单打独斗,早已分出胜负,只是酒楼空间狭小,官兵太多且难缠,她不得不要分心对付。
酒楼之内,已是狼藉一片。
纠缠相斗片刻,唐问雁退至一边,忽的看向窗外。
弃瑕也随之看了眼,这一瞧,几乎呆了眼,只见对面屋顶之上,蹁跹白衣,清扬翻舞,那人影虽只闪过那么一瞬间,却足以令他神魂不存。
唐问雁心有所念,收回目光,随手一挥,将剑狠狠掷于地上:“不用打了,我跟你走。”
刑部牢狱。
牢狱房号分多种,关押白衣女子的地方是天字号,那地方一年到头也不定能有人进去坐坐,而唐问雁,弃瑕则把她安排到了地字号。
唐问雁逛牢狱如家常便饭,边打量边给弃瑕提建议道:“你最好还是多加点人守着,若是我一逃,再抓我,可就难了。”
弃瑕将她送入牢房,几把锁锁上,隔着牢狱房门,弃瑕说道:“能抓你一次,也能抓你第二次,任你武功高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唐问雁道:“那白衣女子,常随你左右,我很好奇,她是你什么人?”
想起那女子,弃瑕心底又止不住的遐想,他也想知道,她为何这般缠着他,难道,真的是要这烈火剑?唐问雁是因为那白衣女子才束手就擒的?
“她的事,轮不到你来问。”弃瑕止住心不在焉,冷声审问道:“你还是老实交代,你把断承意弄到哪儿去了?”
“断承意?”唐问雁略有所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弃瑕凝声道:“断家小公子今日一早不见了踪影,你到底把他掳到了何处?”
唐问雁回忆了一下,原来是昨日在太和馆见过的那个小孩子,被人掳走了,她笑了一声:“你们抓我,就为这事,断承意不见了,你们应该贴告示找他才对,你们贴我做什么?”
“别跟我装傻,除了你,还有谁与断家仇深似海。”弃瑕指着她。
“冤有头,债有主,这断家得罪了什么人,我哪知道。”唐问雁漫然回声:“弃将军审案不问事实,全凭一言妄断么?”
“谁说我是在审案,我可告诉你,要换做是我,你这样的大奸大恶之人,不给你轮番上一遍刑具,你摸不到牢门。”
唐问雁轻哼:“那就是屈打成招了,天下牢狱,也就都这点本事。”
弃瑕没再理会她,出了牢房。
等弃瑕一走,牢房内已无其他人,突然一下子变得寂静冷清,唐问雁站立良久,料想她等的人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正要踱步去坐会儿,却察觉有一丝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