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祤淡声:“你怎知他不会?”
“你请他的诚意不够,他怎会出来献艺。”她声音冷硬:“他这人孤寡清傲,做什么向来只凭自己喜好,你区区刑部侍郎的官令,他可以不给半分面子。”
“这么说,你很了解他,想必你们关系匪浅。”南宫祤的眼中多了些深意,清凌凌的看向她,心有所思道:“知你在此,莫非也请不动?”
王都人皆传,那位醉风楼的公子神秘莫测,曾凭一曲琴音,名震天下,能让其主动现身献曲的人,恐怕找不出几个。
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青楼楚馆兴起来的虚名,他并未有太多了解,上回,她带他来醉风楼时,听过那位公子的曲音,的确细腻动人,她也说过,那公子是因为赏识她便让她可随意入醉风楼,他当时未曾想太多,不觉得她能与醉风楼有什么牵扯。
可如今……他不得不多想。
解忧迟疑了会儿,对于他的问题,她在心底默默回答:当然叫不动,傅如又不是她的人。
醉风楼若是她能做主,这夏朝,她兴许就有机会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被动,颇多顾虑。
不知他今日这是唱哪一出,怎么会突然对一个男倌感兴趣,还想通过她牵线搭桥请出傅如,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对醉风楼产生了怀疑?
只是,他疑不疑心,跟她关系不大,反正倒霉的又不是她,若是可以,她也许还会浇油助阵,推波助澜,她最是喜欢干这种挑拨离间的勾当了。
不过眼下,夏王逛青楼这种八卦谣言,不知会不会具有传阅性,毕竟怎么都不像是贤明君主该干的事,何况,来青楼找的不是秀丽女子,竟是找男人。
她挥去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反是问道:“你要见他做什么?”
“他琴艺超群,颇有名头,我手中有首曲子,想与他探讨探讨。”
这理由,搁她肯是不信的。
南宫祤没有采纳她的意见,仍然让小厮去传了话,一柱香时间,小厮归来,面色更难:“公子今日不便,还请杨大人见谅。”
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南宫祤沉了沉眉目,他早听闻,醉风楼有贵人庇护,再大的官,都压不住醉风楼背后的朝廷权贵,看来,不把那位贵人请来,也请不出这位高冷不易见客的公子。
解忧见他深思数息,没有请到人,也不见恼羞成怒,她想了什么,于是缓缓上前,走近他几步,忽然道:“若你只为探讨曲子,不如我给你荐一个人。”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和她那桀骜不屈心怀鬼胎的面容,他心底总有几分对她的提防,抬眸问:“你要荐谁?”
“醉风楼的一位新人,其曲风灵动,别具一格,前几日,我听了他一曲,至此念念不忘。”她慢温温道:“你既有雅兴,不妨叫他过来,慢慢探讨。”
他不知她有何用意,但心中已然猜到她说的是谁,花忍有跟他提起过——她和一个小男倌夜游城河,晚间又亲自送那男倌回了醉风楼,似乎很亲密。
一个小男倌……只当她是本性难移。
默言片刻,才问:“他叫什么?”
“柳无依。”她不拖泥带水。
他想了一息,既然叫不动那位公子,总不能冷场,正好见见那个小男倌有什么地方令她感兴趣,旋即他很痛快的应了:“好,那就他。”
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厮闻言,不禁松了口气,还以为请不动公子会让这位杨大人下不来脸面大发雷霆,谁知却很平静。总归,请柳公子可比请公子容易多了,小厮便舒眉:“杨大人烦请稍后片刻,小的这就去请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