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琢磨不透,不太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又会放出多少底线,毕竟这是夏朝,她能力有限,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还是有那么点难度的。
她冷静沉声问:“你怀疑,是那位醉风楼的公子在找金铉琴丝?”
“你当真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他忽的笑了一声,眉目间隐隐又似忍耐:“我相信,你很聪明,但我也不蠢。”
敛了敛眉目,她将茶盏置于案桌上,他还是太高估她了,她并没有那么聪明,淡了声道:“你我还是直白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劝你,别再查下去。”
她怔愣片刻,尽管她有想过,他也许会阻止她,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她弯了弯眉眼,回敬他:“我要是不呢?在你们夏朝,公玉鄂拖的死不过是出逃被捕就地正法,草草结案之后,夏朝与南庭仍是可以共结友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在我这里,他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南宫祤不是很理解:“一个奴隶逃犯,到底是为什么,值得你这样不顾凶险,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论是关玲珑,还是面前的冥解忧,对公玉鄂拖的死,都有过于不可撼动的执着,会让他误以为有什么,关玲珑是念在师徒情分一场,那她冥解忧呢,又是为何?
“我叫了他一年半载的师父。”
“只为这个?”
她紧紧的皱眉,在别人眼中,公玉鄂拖是低贱如蝼蚁的奴桑人,一个从奴隶营里逃出来的奴桑囚犯,他武功不高,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他一顿,他也没头脑,为了妹妹的一念之情,就可以去闯王宫。
可是,他一直不离不弃的跟着她,哪怕她所做的早已经背离了当初承诺。事到如今,她应过他的,始终没有做到,他的死,她又能如何敷衍过去。
她面前的夏王是不会明白的。
她没有回答,却换了种方式让他明白,这样说:“夏天凡死的不明不白,我劝你别查,你也不会收手的。”沉允了片息,她再说道:“你曾经很相信我,认为我不会杀他,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南宫祤闻言,紧紧盯着她,闪过一瞬的不可置信:“夏天凡,真是你所杀?”
他曾经也有过怀疑是她杀了夏天凡,所以对她处处试探,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但与她久而久之的相处,又觉她做不出杀人这样的事。
也许是他把她想象得太好了,关玲珑与冥解忧,虽是一个人,但却是一人两面,一面善意,一面狠毒。狠毒的那一面,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是想要他死的,他自知有错,也心甘情愿受死。”她眼中露出微微的狠意。
南宫祤再是惊憾。
夏天凡是暗谍,其所做却为,她必然有所痛恨,提起夏天凡,她甚至没有一点怜惜。可令他过于震惊的,是她那一句自知有错心甘情愿受死!
夏天凡竟然……
“你说他自知有错,什么错?”他发问,留着一丝丝的不肯定。
“什么错……”她冷了一声:“你与夏天凡来往密切,他没同你说过吗?晋国长公主府,我至今还留着几封你们来往的书信,那字里行间,不止策划着如何谋夺晋国,还想要杀我呢,若非我派人日夜监视,只怕你们书信往来会更频繁。”
南宫祤已是面容复杂,他与夏天凡确有书信往来,这点他不否认,可是:“我从未向他言明,说要杀你。”
“我截的是夏家的信。”她轻佻眉目:“众所周知,夏朝君王与夏家互为一体,无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