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谁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与高骊燕麒沈列来往密切,只怕就是高骊王趁着民间大选安插的暗线,上回,她上前换下南庭雅夫人,还携奴桑贼子入禁地,一定就是想以此事故意挑拨夏朝与南庭的关系。”弃瑕语重心长:“我都看得出来,二哥你聪慧,肯定比我更早知情,我就是不知,二哥留着她做什么,难不成还能策反她,一起对付那高骊小王?”
南宫祤瞥了弃瑕数眼,心里头琢磨了许久:“她虽来历不明,但总归有些用处,往后你与她相处,尽量小心一些。”
“二哥放心,我绝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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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回到宁惜宫时,已是夜上三更。
宁惜宫从未像今夜这样灯火通明。
她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从郭开以及卫卒惊诧的神色中步入院中,院阶上,黍洱一脸忧郁愁色,以及芷澜惴惴不安。黍洱好歹使了个眼色,瞥了眼里头:“王上在正殿等候。”
她进入殿内,四下一瞧,满屋锃亮的烛灯,晃的耀眼,她看见南宫祤坐在案桌前,手里执着棋子,凛然低首,漫不经心的琢磨他眼前棋局。
她又把目光放到另一端,他对面,坐着纪思尔,面容甚为严肃,不知是对手可怕,还是棋局复杂,纪思尔额角出了不少汗,身子颤巍欲倒。
听得响动声,纪思尔见她进来立在不远处,不免分了神,南宫祤厉声的嗯了一句,把纪思尔叫回神来,纪思尔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啪嗒一声,快速落下一子。
与纪思尔的紧张不同,南宫祤悠闲自在,执子不落,还能趁空与她谈话。
“舍得回来了?”
语气清幽,平常疏松。
好似甩开他的眼线,独自去溜达了一圈,并没有惹得他很不高兴。
“嗯,回来了。”她应了应,却站着不动。
他没继续问,胸有成竹执子落定,纪思尔见状,抖得更厉害,纪思尔极力忍住,双方执子来回数次。
终究,纪思尔微微垂首:“臣……又输了。”
然后纪思尔从席位上离身,小小的身子弯下,与她低首一礼:“见过明妃娘娘。”
纪思尔抬起头来,面色微白,似欲想与她说些什么,但碍于夏王在此,又见她不为所动,只能憋回去,身子更低,朝两人拱身:“臣先行告退。”
若换作是别人家的小孩,这么点年纪就明事懂礼,隐忍克制,她兴许会有些心疼触动。
可惜,他是少正修鱼的儿子!
南宫祤头一回见到她眼中对一个小孩子竟也有这么大的冷意,以往,她可最是维护纪思尔。
待纪思尔退出了殿中,黍洱迎出,顺带关了个门,解忧这才走近,余光瞄了眼棋盘,虽然她不懂棋,但到底也知道占地多者为胜,明显纪思尔段位不够,定然不是夏王的对手,几乎是被他抬手碾压。
她不免嘲讽:“你这样欺负一个小孩,恐怕不太光明磊落。”
南宫祤不以为然:“他已六岁,正是懂事理辨是非的年纪,怎还会是小孩子,他既然敢下赌,就该付出代价。”
“他与你对赌?”解忧微感意外,没成想,纪思尔小小年纪,胆子却比她想象中大,又想到一些事,问道:“你与他赌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