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便来找他了?
南宫祤看了眼花忍,念及王后在冥解忧手中自残一剑,他不能放任不管,嘱咐道:“给王后送些伤药过去。”花忍点首离去,解忧适时踏进来,先无意瞥了眼花忍离去的方位,旋即带着纪思尔行至夏王跟前。
纪思尔恭敬行了个礼,她没有。
黍洱都不得不叹,这女子初入宫时,什么事没做过,怒摔御品,辱骂太后,推人下水,但到底也尊重王上几分,会敷衍的行个礼,如今是越来越嚣张跋扈,连敷衍都懒得做了?
南宫祤到也不在意,她性傲决然,怎可能对自己屈首蹲腰,他随手免了,又听她先说道:“前往唐家岭的一切事宜,皆已备妥,我打算今日启程。”
“不是明日吗?”他有些意外。
“再耽搁下去,只怕唐问雁送来的不是断指,而是断掌断脚了,世事难料,我早些赶去,说不定还能救那小子一条命。”
虽然她言之有理,但南宫祤始料未及,仍是皱了眉头:“你即刻就走?”
解忧指了指懦懦无声的纪思尔:“启程前,我需得了了纪思尔这小子一个心愿,免得他日思夜想,寝食不安,也惹我烦心。”
南宫祤脸容微有异色:“你想替他求情?”
“不,我想让他赢你!”
这一句,是她肯定的语气。
南宫祤笑了一声:“弈一局棋少也得几个时辰,只怕耽搁你启程。”
她却轻道:“半个时辰,足以。”
这口气,很轻狂。
见她胸有成竹,他微微一抿:“孤与纪思尔定约时,只说赢孤一局,却未曾言明有何其他限制,你如此阵势,想是有备而来,说吧,你有什么约束条件?是需孤多让他几子么?”
“弈棋便是弈棋,黑白两子,纵横十九路,我即便想让他赢,也不能违了这些最基本定规,你放心,弈棋的规矩路数,我既不懂,自是一概不改,你也无需让子,不过……”
他听着这个转折,不知她又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过什么?”
她缓缓道出:“今日这局棋,加持一条新的定规,双方执子,轮流交替,三息之内,不落子者,就得让一手。”
这弈棋规则她确实没改,只不过,强制在三息之内必须落子,不落子就相当于弃棋让对方一手了。这样的棋法,他闻所未闻,古今天下,弈棋讲究的便是心如止水入思凝神,若是高手之间的决战,莫说一日,便是弈上十天半月,三年五载都有可能,更有甚者,留下残局,一世无解。
而她,却偏要速战速决!
难怪她说半个时辰足以,可这哪是真正的弈棋?哪有这样子弈棋的?
但旋即他又想,觉得她这创意新颖,甚觉有趣,在这短短三息之内,所考验的,正是下棋人在瞬息之间的果断决绝,一步行差踏错,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