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远,寂寞难耐,我想要个人解闷,不过分吧?
南宫祤立在殿前,想起那日她似笑而非的这句话,她怡情悠然的面容,好似她喜爱少年才子,流连风月,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当时他的胸口就有一股莫名的闷气,闷的他踹不过气来。
能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他绝无应允的可能!
只是,她那人总是计谋多端。
第一道消息传回宫说她未出城门便失踪了,他紧握着传信,胸口冉冉怒意,还不及做甚反应,第二道消息紧急传来,她私下带上了那个小男倌,疾驰出城,生怕后面有人会追上来。
他咬牙切齿。
醉风楼,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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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城半日,一路马不停蹄,未曾耽搁,直至天幕降黑,一行人才在驿站前停了下来,柳无依观望四周,那随行的领首进入驿站打点,见她跃马而下,他便也跳下随至她身旁,那领首不一会儿回来:“关姑娘,这是房牌。”倪了他一眼,很不情愿的也递给他一块。
这领首看他不顺,他自是察觉,颇有礼貌接过,朝这位领首会意点头。
说来,他自己都稀里糊涂。
他在自己院子里安生的练琴,她一声不响的蹲在墙上,直到曲停,她跳下来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他很疑惑她为何要翻墙,醉风楼不是她的地盘吗?又更疑惑,她为何要带他一起翻墙出来?
中途他还惴惴不安,说要不要去请示公子,谁知她脸色一横:“小屁孩,我救你一命,才不过几日,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你不是说,只为我效力么?”
他哑口无言。
她拿天底下最珍贵的灵药救他,他也确实说过愿为她效力。
该如何说呢,他总觉她与公子不像是一伙的,公子虽唤她少主,却也不尽然事事听她的,或许他们内部,应该也分派系,而且关系很差割裂严重,甚至一方做事,完全不用通知另一方。
出来至今,她没给过任何解释,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要做什么,房中半夜,灯未息,他未眠,想起跟随她的那一批人,一个个身高马大,步伐稳健,还能在官府驿站打点自如,一定不是常人,他想起自己前路渺茫,不免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
房中响起一声,温润轻凝。
他惊吓坐起,只见她忽然出现在他屋中,再撇了眼敞开的窗口,便知她不是走正门进入,又见她随意坐在了灯火明亮处,一身红衣摇曳,那双冷凝的眼睛,若无有意的盯着他。他立即下床,在旁恭候,回答她道:“我是叹我自己,姑娘行事隐晦,从不与人说明,我是怕,遇上险境,又要为姑娘再死一回,姑娘却再无灵药能救我了。”
“你倒是聪明,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她眸色冷清,缓缓道:“既然这么聪明,不如趁你现在还活着,对我说说遗言,你若是为我而死,我顾念几分,兴许就会帮你一了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