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乱跑,昨夜那些人来势汹汹,我是担心姑娘有危险,只是我力薄才疏,一点忙也帮不上,反倒给姑娘添麻烦。”柳无依喘着气,一双眼却是诚恳真挚。
解忧回头瞥向他:“这山上有不少馋狼虎豹,你再不走快点,待太阳下了山,可没人会管你死活。”
柳无依一下笑开来,用力的点头,拔脚走快,好不容易跟上她,却见她突然停住,不及迅耳一把抓住他躲到旁边,柳无依顺着她视线看去,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孩提着一个小食篓,也无警惕心,自顾自的正往一条暗蔽的小道上走,不多会儿,被树丛遮了影儿,不见了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小孩儿?”柳无依瞅了瞅快要暗下的天色,夜里走山,那不是挺危险的么,何况还有豺狼。
“奇怪。”解忧也呢喃了一声。
解忧跟去那个暗蔽的灌丛里查勘,才知道里头竟还有条隐匿的小路,此地深丛野林,若不注意,确实很难发现,解忧一路跟上去,走了许久,便见一块峭壁下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两人在洞口草里藏了片刻,直到小孩提着食篓离去,才现身出来。
她心有疑虑,正要进去看个究竟,柳无依挡住她,有些担心:“天色太晚了,还是明日再来吧。”
“一个小孩子都能来去自如,不见得里面有什么危险,你等着,我先进去看看再说。”解忧拨开他人,踏入里头。
洞内有两盏烛光,她抬头看了看,岩洞在峭壁下,四周又空旷无比,细微的脚步声都能听到回响,洞中只有一块角落里放了许多草席,还有被褥,她走到草席旁边的小木桌面前,看着热腾的菜,以及一只饭碗,心里有点疑惑。
会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这洞明显没有可藏人的地方,那人又去了哪里?
她忽的想到一种可能,抬首望着不见高度的洞顶,只有黑乎乎的一片,洞口本就阴暗,此刻又是夜色降下,烛光昏暗,照不到那么高,如果那人……
回头,却见柳无依也跟了进来,他弯着腰,盯住洞壁发呆。
她走过去,注意到洞壁上有不少划痕,模模糊糊,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伸手摸了摸,柳无依喃喃道:“好奇怪。”
“这些应该都是剑痕,此处僻静清幽,有人在这练武,也不奇怪。”她把手收回。
柳无依直起腰来,摇摇首:“这些划痕,有新有旧,但是,高度很奇怪。”
解忧量了下高度:“也许是小孩子。”
柳无依还是摇头:“如果是小孩子,那他会长大,难道长大了,就不想再来这里回忆一下,然后划上两刀?这洞壁每面皆有划痕,且都不过这个高度。”柳无依又蹲下,指了指壁上那些膝盖以下的划痕:“如若是练武,耍起剑来,角度定是往上,怎么可能会使这么低,再说,底下这些划痕的切口皆是平整,说明用剑时,并不是向下挑的姿势。”
解忧看向柳无依的眼神变了变,一个柔弱无缚鸡之力,也无半点武功,只会弹琴吟箫的人,竟对剑招姿势有如此细微的见解。她没点破什么,又看向那个小木桌,刚才便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小木桌比正常的矮了些许,就像是特意而备,她已隐隐猜出了什么。
“这些剑痕,需要人蹲下或是坐卧使剑,才能做到切口平行,细看之下,每一道都很有章法,不像随便乱划。”柳无依则是无所顾忌,将她心中所猜的说了出来:“这个洞中有那么多新旧剑痕,说明有人在此处待了很久,而且,那个人行动不便。”
行动不便,却能藏身洞顶。
她心里有点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