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二主,下场只会凄惨无比。”解忧警告他:“我身边,也容不下这样的人,你好好想想,到底该站哪边。”说完,她愤然离了去。
柳无依面色一俱,哑然:“姑娘……”
第二日,她推开房门,柳无依毕恭毕敬的在门外候着,她上上下下瞄了他数眼,白发人那一掌,绝无手下留情,他未免生龙活虎的太快。
她没什么好脸色,凌步出去。
柳无依快步跟上她道:“昨日误闯山洞,唐问雁已对姑娘生了疑心,难免有些提防,只怕姑娘当下举步维艰。”
解忧却是面无表情,轻声冷蔑道:“你又不是我的人,我如何,与你有什么干系?”
柳无依一顿哑然,她昨夜警告过他,可他还是不知该如何决断,她对忠诚一事最是在意,若不与她为伍,她岂会同人多说几个字,柳无依颇有无奈,问道:“姑娘真的能劝唐问雁归降么?”
解忧好笑撇首:“我根本没打算去劝她,昨日你也听到,我与唐家岭如今是同心共利,视夏朝为仇敌,大家都是自己人。”
柳无依紧皱眉头:“姑娘,你……”
“我什么?”解忧语气嫣然:“差点忘了,你是夏朝人,我这么做,你会觉得我与唐家岭狼狈为奸,是叛民逆贼,若是再不弃暗投明,浪子回头,只怕断头场上,性命难保,是不是?”
柳无依心中彷然,仍记得那次她说若是劝不成,让他以色去诱,看来,是他想岔了。
前夜,他被唐雄带到一户农家安顿休憩时,便无意收到公子传来的密信,信中说,她只顾自己私心,前往唐家岭与匪首密谋,意欲挑起代渠与夏朝的争端,到时战乱四起,必是生灵涂炭。要他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必须阻止她。
身为夏朝人,他没法不说自己有些许私心。
可惜,他连上山的路都没摸到,就被逮回了。
事后又想,也许密信说的不是真的?公子相隔千里,又怎会事先料到这许多呢?
但事到如今,她已亲口说出,柳无依哪有不信的理由,怔怔道:“代渠人也好,夏朝人也罢,都一样是活生生的人,没有什么贵贱之分,无论乱成什么样,受苦遭罪家破人亡的永远都是黎民百姓。夏朝与代渠近年一直和乐融处,姑娘为什么非要助纣为虐,势要打破这场安宁,姑娘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幼稚,真是幼稚。”解忧连声不屑道:“你所谓见到的安宁,听到的安宁,都只不过是被人描绘说给你听的而已,这世道,哪有安宁。我告诉你,天下世道,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天下的世道就是谁赢了谁就是强者,谁就能主宰一切话语权。代渠驱逐外来人,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你说我助纣为虐挑起争端,劝我为黎民百姓考虑,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劝夏王还政代渠,这样,大家都安宁共处,有什么不好?”
“我说不过姑娘。”听她一席话,柳无依面色颓然,随后又转为坚定:“但我还是坚持我所认为的,即便世道如此,理应力争安宁,而不是推波助澜。”
解忧道:“我欣赏你的天真幼稚,但难以赞同,唐家岭所做的,何尝不是在力争安宁。”
说完,解忧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去,在操练场巡视一圈,又去了居宅处查看,居宅处同山下小村并无区别,这里有妇女浣衣做饭,也有小孩追逐打闹,解忧穿梭在人群间,找了一圈。
再想到什么,解忧去了厨房,只是方到门口,被一位阿婶拉住,这阿婶见她面生,衣着不凡,多留意了一下:“姑娘,厨房重地,外人不得随意进出,姑娘请便。”
除非重大日子,除了唐家岭几个重要人物以及有家室的人,其余大部分是吃大杂饭,甚少有人单独去弄,这么大的厨房,若有丁点问题,整个唐家岭岂不是都得遭殃,这位阿婶不让进自由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