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立,再无言语。
黍洱是时候入了后院,恭身到了两人身边,趁着间隙插话:“奴才听闻娘娘昨夜未曾用膳,便备了些点心,娘娘可移步寝房用膳。”
这个小内侍,不到片刻,就把她的衣食住行打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当面往上汇报。
解忧叹息:“黍洱,无论何时何处,你总这么贴心周到。”
黍洱两眼弯弯,笑意浅浅:“是奴才尽职尽责的本分,娘娘再如何与王上置气,也不该饿坏身子。”
“你没吃饭?”
“没人做。”
“伺候你的人呢?”
“应该是跑了。”
他用很柔和的目光看着她,眼中之意说明,他绝对没有要把她饿死的意思。
“一点风声鹤唳,就能被吓跑,外头的人,不够忠诚可信,回头,我再遣几个信得过的人……”
“不必了。”解忧凉声截断:“我跟你见面,只是聊聊,没说要长住。”
南宫祤怔住了。
聊聊?聊什么?如今是聊完了么?
明明人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嚣张至极的态度,他倒是看得真切!
她的这份底气,令他非常的看不顺眼,甚至忽然很想挫一挫。
他温了声:“一天没吃东西,你该也饿了,去吃一点。”
寝房内,小桌子上摆着丰盛的食物。
黍洱等人很是时候退下。
解忧拿起一个小碗,舀了舀碗中粘稠的红豆粥,送到嘴边,她忽的停住了,然后,把碗放了下来。
旁边男人不解:“不合你胃口?”
解忧觉得他关心的重点不对,扭过头去看他:“你这样看着我,我吃不下。”
他并没有收敛探索的目光,反而更加放肆:“原来,你也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祸乱朝政的妖女?还是你兄弟遗孀?”
“兄弟遗孀……”他抬起凝沉的目光:“这四个字,你以后不要再说。”
“为什么?”
他指了指桌上:“用膳吧。”
解忧不是很明白,怎么说,他是个有许多忌讳的人,不能提他父王,不能提阮以素。
现在,忽然又多了个。
“我与夏天凡,虽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解忧微嘲:“我确实没资格用这个词自居。”
“你……”他明显愣住,皱起了眉头:“你们没有……”
“没有。”解忧断然道:“那方面,我承认夏天凡是个君子。”
他忽然咳嗽了一声,冷冷道:“哪个女子像你这般,这种……这种事,也拿出来说。”
这种事,他不太喜欢拿出来说,还每次没收那些小册子,所以说,这个男人,实在是个没情趣的人。
她没再说什么,拿起了碗,喝了一口粥,他仍然在看着她,只是这种目光,已经有很大的不同。
她隐隐有一种错觉。
他是在监督她吃饭?
还是馋她手中这碗粥?
解忧拨动着稠粥:“说来奇怪,我从未想过回这座宅子,我在天下说等了你数天,没想到,你在这里等我,窗台上的花,你挑的真丑。”
他轻然道:“那你喜欢什么?下次,我送你喜欢的。”
解忧抬头看了看他,心底隐隐笑意,都说夏王温厚谦佳,这话不假,关玲珑一张白纸,怪不得会对他情有独钟。
这么温柔细致,这搁哪个女子都受不住,能没有点别的心思?
她冥解忧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这种别有用心的假话,是骗不到她的。
解忧将粥送入口中,一勺一勺,特意吃的很慢:“你会放我走吗?”
他答的很快:“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