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量了下高度:“许是小孩子。”
柳无依还是摇头:“如果是小孩子,那他会长大,难道长大了,就不想再来这里回忆一下,然后划上两刀?这洞壁每面皆有划痕,且都不过这个高度。”
柳无依蹲下,指了指壁上那些膝盖以下的划痕:“如若是练武,耍起剑来,角度定是往上,怎么可能会使这么低,再说,底下这些划痕的切口皆是平整,说明用剑时,并不是向下挑的姿势。”
解忧看向柳无依的眼神变了变。
一个柔弱无缚鸡之力,也无半点武功,只会弹琴吟箫的人,竟对剑招姿势有如此细微的见解。
她没点破什么,再次看向那个小木桌,刚才便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小木桌比正常的矮了些许,就像是特意而备。
她已隐隐猜出了什么。
“这些剑痕,需要人蹲下或是坐卧使剑,才能做到切口平行,细看之下,每一道都很有章法,不像随便乱划。”柳无依则是无所顾忌,将她心中所猜的说了出来:“这个洞中有那么多新旧剑痕,说明有人在此处待了很久,而且,那个人行动不便。”
行动不便,却能藏身洞顶。
她心里有点发凉。
既然是高手,她还是不惹为妙!
柳无依嘟囔道:“可是,唐家岭的后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住在这里的人不像有被囚的迹象,那人为什么不出去,反而要让唐家岭的人日日送饭?”
再一想,柳无依惊色道:“难道……那人行动不便是被仇家所害,藏在这里只是在躲仇家追杀?可唐家岭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唐问雁的剑法亦是天下闻名,还有唐家岭会怕的人吗?”
解忧觉得,柳无依挺聪明。
只是聪明上头。
昏阳落下,断崖边,一根藤条微微扯动,片刻后,一抹雪白虚渺的人影飞跃而上,飘飘然立定在崖边,随风清扬,衣袂如仙。
白衣人影最后瞥了眼脚下的悬崖,似是觉得这难度还不够,收起冰雪长剑,很快在山林间没了踪影。
“嘭,嘭!”
忽的,传来两声尖破的炸响。
在深林里快速跃闪的白衣人影停了下来,顿感疑惑,凝住双眸,用力倾听那抹声音的回声,锁定方向。
洞内。
柳无依被人一挥袖砸到洞壁,一圈滚下吐了一大口血。
他努力爬起来,想去帮她,但是体内隐隐约约有股劲在撕扯,疼得他动弹不了,只能抚撑喊痛。
另一边,解忧也是苦苦支撑。
方才柳无依那番话说完,洞中人似是按耐不住,一条长衣布带着凝聚的掌气,忽的击中柳无依,若非她早有预判避闪,只怕那另一掌就往她脑袋上扣了。
解忧边闪避边解释道:“我与唐姐姐是生死至交,无意闯入冒犯前辈。”
搬出唐问雁,这人总该有几分顾念。
可这人却冷蔑哼了声。
“自作聪明!”
解忧不知这人与唐问雁是何关系,对方不饶,轻舞挥动的长布越逼越紧。
解忧不能坐以待毙,从怀里摸出三颗细小的雷珠,朝那人方向散去。
三颗只响了两声,有一颗还未落地,便被长袖接住,握在那人手中。
解忧顾不得那么多,趁着烟雾未散,她抓起旁边的柳无依就跑。
可人还未出去,长布如蛇缠绕,再把两人卷了回去,眼见离那人越来越近,解忧弄出袖中软剑,将柳无依身上的布条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