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有些惊慌,甩起垃圾桶朝着汪二砸去。泔水淋头,汪二怒了,发疯一般要欺辱陈煜。陈煜最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见汪二如此,也是红了眼。转眼间两人就厮打在一处。陈煜到底曾经是武道高手,一些技巧,不是汪二能比的。可汪二到底是个男人,力气比陈煜打得多。
两人纠缠了好大一会儿,陈煜身上的衣服就被扯破了。脸上、身上,也挨了好几下拳脚。
汪二是疯了,每一拳,每一脚,都不遗余力。一边打,还一边咒骂。“不识好歹的贱东西!还要拿刀?我让你拿!我让你拿!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各种脏话,脱口而出。
陈煜被汪二一脚踹在了脑门上,整个人有些发懵。她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只是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咬着牙,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拳脚消停了。陈煜以为汪二打够了,走了,可刚刚拿开遮着脸的胳膊,半桶泔水便淋了下来。
汪二狰狞的哈哈大笑,丢下了泔水桶,开始脱衣服。“贱东西!今日老子就……”
砰!
汪二瞪着眼睛,整个身子直直的栽过来。
陈煜看到,汪二背后,谢天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保持着敲击的动作。
“呵……谢天……”陈煜整个人瘫软下来,眼泪哗哗的落下来。
谢天叹一口气,丢了从陈煜厨房里拿出来的擀面杖,蹲下来,看了一眼后脑勺流血的汪二,道,“他死了。”
陈煜闻言,脸都白了。“这……你……你快走!别跟人提这事儿!万一被人知晓,把你抓去县衙,就完了!不!万一被人知道了,你就说是我打死他的!”说着,陈煜爬起来,推搡着谢天,“你快走!”
谢天却一把将陈煜抱起,让她坐在椅子上,道,“别慌,晚上把他拖去乱葬岗埋了就是了。”
“啊!对!对对!”陈煜看一眼一脸淡定的谢天,松了一口气。她一个人生活惯了,自也不是软弱之人。稍稍冷静下来,陈煜呼出一口气,道,“真是谢谢你了。”说罢,再看汪二,拧眉道,“他缠着我也非只一日了,以前倒也不会这么发疯一般。今日竟然……”
谢天笑了笑,“憋了这么多年,大概是憋坏了。”说罢,谢天出去,将院门关紧,又将那汪二的死尸拖了出去,丢在院子一角,又问,“平日里没人过来吧?”
“没有。”
“呼,那就好。”谢天捡起刚才被自己丢在院子里的包着衣服的包袱,再看陈煜,道,“你去洗一洗,换身衣服。没有热水吧?我给你烧点儿……”
“不用了。”陈煜道,“就用凉水吧,天又不算太冷。”
谢天也不坚持,待陈煜去换洗,他便把屋里院里倾倒的泔水和垃圾清理了一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干净了许多,但那股子泔水发馊的味道,还是无法尽去。
擦一把汗,谢天搬了张椅子,坐在院落里休息。
这个时候,陈煜也换洗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头发没有扎起来,湿漉漉的披在背上。身上有些潮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身材。看一眼谢天,陈煜道,“幸亏你来了。”
“也是赶巧。”谢天随意的看了陈煜一眼,便又很自然的将视线移开,道,“味道还是太大,可能要几天都散不去了。”
陈煜应了一声,进屋搬了椅子,坐在谢天身边。转脸看着谢天,陈煜想起了刚才谢天拿着擀面杖,一脸冷漠、淡定的神情。
他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上面布满了泥土,鞋尖处,还破了洞,露出脚趾来。裤腿挽起,袖口也挽起,一看便知是个农村小伙儿。可就是这么一个周景衣称之为窝囊废的家伙,刚刚杀了人,现在竟然一脸淡然。好像那人不是他杀的,甚至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死人一般。如同他平日里那般淡定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陈煜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词来。
——高手风范!
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这个乡村少年,似乎并不合适,但陈煜找不出更合适的词了。眼前这个少年,莫名的让陈煜感觉到安全。他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仿佛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很轻松的解决。
再看一眼倒在墙角的死尸,陈煜心下哀伤。
这一次,是谢天来的及时,杀了汪二。若是以后呢?若是以后,也有如汪二一般发了疯,或是比汪二更疯的混蛋找来呢?
五年了,因为赵明月的缘故,因为自己誓死不从的缘故,磕磕绊绊坚持了五年。可自己又还能坚持多久?赵明月又能顾得了自己几时?上次她说那番话,显然是心生厌倦了!
如果早晚会有那么一个让自己看到就想吐的混蛋来侮辱自己,如果自己的身子早晚要便宜了别人,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