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母后的死真的同皇上有关……”谢无争皱眉,神色有些沉重道:“那皇帝更不会认你了。”
毕竟认回秦灼,就等于给一个想杀他的身份地位,他以后就更危险。
“这事由不得他。”秦灼道:“你方才也说了,他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如今这样拖延着,也不过就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罢了。”
她冷冷一笑,“让他拖,我看他能拖到几时?”
谢无争点头,“我们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眼下皇帝那边也是焦头烂额。
若是他们逼得太紧,反倒容易被抓住错处就反击。
平平静静地等,且看皇帝下一步要做什么。
秦灼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
她以前做事总是太急,如今要学着稳下来。
暂且不去想皇帝的事。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无争,“这样说起来,那夜晏倾找谢淑妃,你是知情的?”
“事前不知,是事后孤云告知与我的。”谢无争想着这事也没必要瞒着秦灼,索性就把话说清楚了,“孤云的兄长——晏大公子是天启十年的武状元,曾受母后提携之恩,四年前母后离世,不久之后晏大就被皇帝派去剿匪,死在了匪乱之中,晏家双亲想去为儿子收敛尸骨,却双双殒命……这事,你应当也知道一些。”
“我知道。”秦灼声音极轻。
她与晏倾就是那时候开始分开的。
那时晏倾也才十五岁,兄长枉死,父母离世,姐姐又是远嫁,只有她还陪着他。
晏倾说要去查清父母兄长究竟是因何而死,自此离开永安,遍行天下。
他们两从小到大,十几年青梅竹马。
从形影不离,到一别数年。
秦灼从骄傲明媚的秦大小姐变成了杏花巷的落魄女。
与他再相见,却已是反目成仇。
谢无争说:“四年前的事,知情人大多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孤云查到了他兄长父母之死与母后逝世可能有关,所以才去找谢淑妃。”
他把自己知道的,如数告诉了秦灼。
等两人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
秦灼昨夜就没睡,今儿心里又琢磨了许多事,头有些晕,便回屋补觉去了。
她躺在榻上,入睡之前还一直在想:
若是晏倾父母兄长的死都跟母后逝世有关,那么多半就是皇帝的手笔。
如今她与晏倾都还没什么权利。
皇帝只要坐在那龙椅上一天,就还是皇帝。
她们还奈何不得。
母后的命,晏家人的死,只要皇帝不承认,那些真相永远不能为世人所知。
可就算是这样。
也要沉住气。
晏倾之前显然也已经查到了不少旧事的真相,可他昨日在北山行宫时,却一直站在人群里不出声。
是因为他知道,眼下还没到时机……
秦灼想了许多,渐渐睡着了。
许是因为睡前思虑太多的缘故,她入睡之后,做的梦也累人得很。
梦里,她回到了北漠边境。
那里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雪,总是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