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颍川人恨灌家人……恨之入骨啊!”说着,田蚡略带些挑衅的目光再次投注到了窦婴的身上,“窦大人,你知道吗?有几句民谣……你通过吗?”
随后,曾在刘彻面前被嫌弃歌声的田蚡再次在文武大臣们面前“证明”自己般的高声而歌道:“颍水清……”
“噗!”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总之,不一会儿,大殿中便充斥满了欢声笑语……
只是,犹自不知的田蚡还在高声而歌着:“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浊——浊……”
“浊”了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浊”完的田蚡歌声,再次引起了刘彻的不满。
“咳咳……”
刘彻咳嗽着打断了田蚡的歌声。
于是,见好就收的田蚡当即朝着刘彻的方向拱手而拜道:“陛下,臣虽然唱得不好,但是在这首民谣里,却渗透着颍川人民的血泪啊!”
“你……说的是他的家族,不是灌夫本人!”
窦婴本就心中有些不爽灌夫的这波操作,若不是因为自己和他的关系太好了,不救他会有碍自己的名声和窦家的声威,他管灌夫去死?现如今,窦婴想要救灌夫,与其说是为了友情,倒不如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和窦家的声威,因此,在窦婴看来,只要自己救下了灌夫,自己便大功告成了,至于灌家的其他人……他窦婴又不是你灌家所有人的爹,他管你灌家的其他人作甚?
你们灌家人犯了事,自己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包庇你们吧?若是自己这样做了,那自己乃至于窦家的名声岂不是就要直接臭大街了?
在窦婴看来,救灌夫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他灌家的其他人嘛……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窦婴之言,瞬间引起了周遭其他官员们的讨论声——灌夫垂垂老矣,若是处置了灌家的其他人而独留灌夫一人在世……那这结果对灌夫来说岂不是更加残忍?
就在众多官员们小声议论着的时候,刘彻那略显不满的声音徐徐在大殿之中响起:“哦——是灌夫家族里的人,不是他灌夫本人!”
“是啊!”田蚡立即接话道,“的确是灌夫家族里的人,但是,他们能够如此嚣张跋扈……又究竟是仗的谁的势呢?没有灌夫撑着……他家人敢吗?”
冷笑着轻瞥了一眼身侧的窦婴,田蚡继续开喷道:“灌夫一向自以为有过战功,天下人……他将谁给放在眼里过?甚至于他连朝廷的法度都不放在眼里——几次触犯官司被革职,还不是您窦婴窦大人将他给保出来的?可是,一旦将其保出来,他不但不悔改,反而还仗着你魏其侯的势一日比一日猖狂!”
对于田蚡的咄咄逼人,刘彻开始帮窦婴站台道:“丞相,咱还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朕看窦婴和灌夫两人也就是平日里来往多了一点,喝喝酒、聊聊天……这也无可指责嘛!”
“陛下,他们岂止是喝喝酒、聊聊天啊?”对于刘彻之言,田蚡可不赞同,“陛下可知,灌夫仗着家产丰厚,平时都结交的是什么人哪?都是些江湖上来来往往、不明不白的黑道豪强!”
“嗯?”刘彻故作未知的望着在场的其他官员们道,“有这回事吗?”
“真真切切!”田蚡很是郑重的说着道,“灌夫每次喝了酒就吹牛,他吹嘘说,魏其侯有门下养客三千,是大孟尝君,他灌夫门下也有食客上千,是小孟尝君——你们……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啊?”
“好嘛——孟尝君!”听得田蚡之言,刘彻适时接口道,“朕早就说过,不要搞这一套,可有人偏偏喜欢搞——你们若是都做了孟尝君的话,那朕去做什么啊?朕难道要去上林苑去做那空头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