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中华:“我看鸭子是饿了,我正找食喂它。”
吕玉仙:“别喂了,我出门时盆里还有许多食物,刚才看到都已经没了。快进来睡吧!”
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到底是受电影恐惧的影响还是妻子……?
揣测着,贾中华忙放下盆子,又找了蜡烛点亮。跟着扑闪晃动的影子,他走了进去。
吕玉仙声音有些发颤。吕玉仙:
“刚才我一进来,就停电了。刚一翻身迎着地面,就见电影里的军人跪在我面前,双手π开,肌肉颤抖着喊;‘天皇陛下万岁!’这情形,跟电影里是一模一样……”
贾中华将蜡烛侧面滴淌蜡液,借以黏住屋里的高木桌。完成了这个动作,他开始脱衣服。边脱,他说:
“那是你眼花心里害怕,幻想的。”
吕玉仙:“哪是眼花?分明就跪在床前……”又说:
“你刚才抬着蜡烛照射进来,那玩意儿才晃眼消失了。我心里发麻,浑身就冒出了鸡皮疙瘩,才张口叫唤你,它便‘逃跑’了……”正说着话,灯泡忽闪了两三次后诡异挣亮。贾中华忙去灭蜡烛。
吕玉仙手指着地面。吕玉仙:
“就是那个位置,你现在站的位子。”
妻子这话,无疑,让贾中华心里也有些发毛。他忙说快睡吧,明天大早的,还要去采购猪肉。
楼下的动静,贾杰敏听在耳里。过分的伤心使得她一直没能入睡。泪眼对着黑暗中的墙壁,枕巾已经湿了一遍。原本,她就是想将贾杰刚对自己的冤枉申诉。在贾杰婞哪里没有得到预期效果,后来到了父母哪里,也是同样的被呵斥,甚至于丧失了她心爱的洋娃娃。伤心流着泪,她又回想吕玉仙那犹如刀子的每一句话。
从贾中华的反问句中,于是乎她是吕玉仙生养的?但是,吕玉仙的否决又令她看不到源头。她说她是贾中华与陈慧霞所生,却又遭到他的否决。那么,到底,她会是谁的孩子呢?这是无数暗夜困扰着她涂抹着眼泪的问题。
泪流多了,她的头很沉,仿佛就像要炸开一样。似乎对于亲生这个问题,她越想知道,头就越疼痛。他们一方推给另一方,于是乎,她就是一只过街的老鼠,都遭到了他们二人的嫌弃。既然,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有当初呢?
难道,“当初”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外祖母强加给了他们?那么,外祖母为什么又要这样而为呢?
她想得脑子似乎都要溢出来了,但还是不得明白。没有人给她解惑。她的心里只记挂着再见外祖母,一定要去问一问。这样,她进入到昏糊的状态。
向来很少做梦的贾中华,这晚进入了梦境。
迷梦中,贾中华见到了他的父亲。
贾元宗还是穿着下葬时的那套黑呢子中山装。他说,他来回妻子处不方便,要穿过村庄,来回不便要遭恶狗欺。他有些责怪他的意思。贾中华刚想仔细问明白父亲到底想“去”哪里安家,但还没等他张口,再晃眼,他就没了影子。
第二天一大早,贾中华起来升火做早餐,火升了三次都熄灭了。贾中华又去大食堂夹来了红碳放进火炉里,不一会功夫,红碳又再次熄灭了。这般又再次重复,红碳还是又熄灭了。贾中华所性是空着肚子,驾车去采购。当然,这天两个孩子也是空着肚子去上学的。
贾中华来到食品公司将车停放好,抬表一看尚未到上班时间,便走上了街。原本没有吃上早晨,心想着上街买了吃,一路来到国营食堂,米线却已经售完。出了国营食堂的门,再向前走去,欲购买油炸饼子。但见不大的炸饼最后只剩下一个。贾中华接过后刚想下口,迎面却又碰到表嫂李小霞。招呼过后,贾中华便将炸饼撕开,分了一半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