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桥蕤的脸色本就难看,此刻更是黑如锅底,“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末将不敢,”孙贲垂下眼眸,“只是”
“我是主将,到底如何做,我说了算用不着旁人多嘴”桥蕤冷冰冰地喝道,“退下吧”
“是。”孙贲起身告辞。与恰好进门的副将擦肩而过。
等孙贲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桥蕤才彻底变了脸色,抓起案上的竹简狠狠往地上砸。“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竖子安敢如此”
副将身手灵活地接住竹简,将其整整齐齐地放回原位,又拿起伤药靠近桥蕤,笑道“您何必与蠢材置气呢孙破虏以前常常把主公气得够呛,现在是个什么下场依属下看,孙伯阳迟早同他叔父一样。”
桥蕤勉强被安抚了,他任由副将帮忙包扎伤口,沉默地思索着该如何朝袁术交代。
是的,袁术暂时还不知晓己方的军队失利了,他还在率领后续部队赶来的路上。
说是赶,跟慢悠悠走着旅游也没什么区别了,急行军又苦又累,袁术才不乐意身先士卒,为了提升舒适度,他不仅带了一大堆在正经将领们看来毫无用处的生活用品,甚至还带了四位惯用的美貌侍女,每天服侍他穿衣吃饭。
黑山军败了,袁术顶多私下里花式辱骂张燕出口恶气,毕竟他再霸道,也管不到盟友的头上。就算恨到想跟张燕开战,也得先拿下曹操再说。
桥蕤败了可就惨了,袁术会把全部怒火毫无保留地朝他倾泻。
“属下观将军面有忧色,可是在烦恼该如何对付湖阳君”副将察言观色,故意问道。
“不过是一小小妇人我何惧之有”桥蕤提高了声音,“我只是担心主公”
“将军,您今日成功引得一直龟缩的湖阳君出城,重伤了她手下不少骑兵,最后还将她打得仓皇逃入城内,闭门不敢再战,实乃大功一件呐。”副将笑着提醒道,“您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哦”桥蕤眯起眼睛。
“至于我军伤亡的将士们”副将摊开手,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打仗嘛,哪有不受伤的能为主公尽忠,是他们的福气。”
桥蕤细细品味片刻,咧开嘴笑了。他用力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赞许道“你说得很对啊”
豁然开窍的桥蕤吩咐副将看好孙贲营地的动静,若发现有信使出没,立即截下,严防孙贲去袁术那儿通风报信颠倒是非。
然后他就专心去写给袁术看的战报了。他得好好想想措辞,既不能显得过于夸张,又得让袁术看出来他用心了,这其中的尺度须认真把握。
至于孙贲警告的“吕昭会半夜劫营”,桥蕤则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有些人会虚心地将别人的错误引以为戒,有些人却认为自己足够聪明,不会犯同样的过错。
桥蕤显然并非前者,他坚定地认为是黑山军太愚蠢了,才会被区区一百个骑兵吓得仓皇逃窜,如果是他,定会叫那一百人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