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看赵莲更不奇怪了。赵大郎夫妇吸了赵司膳这么多年的血,本就心里藏了鬼,赵莲又间接得了利,也吸了赵司膳的血。只是这等吸血到底隔了一层,也能推到赵大郎夫妇身上,她赵莲手上还是干净的,是以素日里瞧着也还似是个人。可突然没了赵司膳的供养,赵大郎夫妇同赵莲……自只能合起伙来想办法,原本“清白”的小娘子既同赵大郎夫妇一起做事了,自也同化了,与赵大郎夫妇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赵莲芯子里其实一直都是鬼芯子,什么‘我笨,不如姑姑聪明’的话都是借口,默许、纵容、贪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清白,其实不过是一个洗干净的鬼,平时瞧不出来罢了。一旦亲自下场了,那原本无形的鬼形自也立时显了形。
“不奇怪。”林斐接了长安府尹唏嘘赵莲一声不吭的话茬,淡淡道,“她不是一直一声不吭的么?”
去岁尚未显形的赵莲还会顾忌名声,毕竟恶事都叫刘氏同赵大郎做了,街坊四邻的唾沫也都在赵大郎夫妇身上,使得赵莲身上干净的很。因着干净,赵莲素日里自是同寻常小娘子没什么不同。
至于特意跑出来帮温明棠说话这种事……左右赶人的事刘氏会做,她那一两句好话,并不会影响刘氏的决定不说,还能因着刘氏与赵大郎的衬托,更显得‘出淤泥而不染’,“歹竹出好笋”而赚个好名声。
林斐清冷的目光落在一声不吭的赵莲身上,说道:“向狱卒讨水时的真情流露不是已经说明了么?她骨子里也是想贪懒、占便宜、不劳而获之人。”
一个人不想通过正经手段收获所得,自然便只能用偷、抢、骗、吸血等见不得光的手段了,害人也好,不吭声也罢,自然都不奇怪。
“踩在大婷子二婷子的尸体上获利,不正是她想要的么?”林斐摇头,提醒长安府尹,“她那个母凭子贵的胎儿怀上时二婷子还没死呢!”
“大婷子二婷子两姐妹的死只相隔了多久?她那么快就怀上了,瞧着清白无辜的举动却迫使刘耀祖必须立刻下手,杀了二婷子好给她腾位子了。”林斐说道,“我大荣民风再开化,也终究还没到那般不顾忌的地步。正经娘子哪个会还没有成亲便同有妇之夫珠胎暗结的?即便是做妾,那也是要一顶小轿抬进门,再入洞房的,可她却没有……这不是想要踩着二婷子的尸体进门,是什么?”
长安府尹点头,捋须冷笑了一声,道:“可不是么?”顿了顿,又道,“比起直接作恶,有把柄可怒斥的真小人,这等擅长狡辩、掩饰的伪君子更让人如鲠在喉。”
他二人在这里说话,那厢的王七则继续说了起来:“不止大婷子的死我看到了,二婷子的死我也看到了,且这一次,还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了,我还特意叫上了人,便是怕这刘耀祖发狠!”说着拿胳膊肘捅了捅一旁两个村民,那两个村民虽手指头健全,没被剁去,可也流里流气的,显然也是个混的,闻言纷纷点头道,“这事……王七事后就同我等说了,那童公子真是个老实人啊!虽因大婷子嫁衣里亵衣不见了这事心有芥蒂,却还是娶了二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