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莲还是简单的,那童公子、童大善人才更是麻烦,前头的遮羞布也更多,当然,这赵莲也只是两人其中一块遮羞布罢了。”府尹夫人说到这里,瞥向正在喝冷茶的童家父子,想了想,又对赵司膳道,“你已做的极好了,只是他们滑不溜手,不轻易留下把柄,这刘家村众人的攀咬,顶多扯到赵莲这一层,甚至她一口咬定不知道杀人,旁人除了言语唾骂之外,并不能直接将其定罪的。”
“可这并不是说你这颗石头白做了。”府尹夫人说到这里,瞥向后头的林斐与长安府尹,“这对姐妹花的死注定是扯不下这两人的,不过却能叫我夫君他们以‘有嫌疑’的名头将那童公子扣留下来。”
“多谢夫人告知。”赵司膳听到这里,向府尹夫人欠了欠身,感谢府尹夫人的解释,却又不无失望的说道,“原本我还以为村民攀咬之下当真能将他们攀咬进去的。毕竟……都相处了这么多年了。”说到最后,忍不住叹气。
由己度人,赵司膳自忖相处这么多年,总该留下些对方的把柄在手才是,却未成想这些村民这么多年手头竟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你做的已足够好了,只是同他父子打交道的是那些村民,那些村民也终究不是你。他们被他父子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么多年,除了一张嘴的‘怀疑’之外哪里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府尹夫人摇头,说道,“我夫君心里有数,这些村民手头不会有童家父子切实的把柄的,至于狐仙之事……他父子二人都来了,显然是准备花钱平账消灾了。说实话真要将他二人拉下水,其实莫要指望这些村民了。”
“倒是赵莲珠胎暗结这事……虽听着像是一件小事,可若将事情放大,那童公子顾虑名声,不得不娶了二婷子,但又想摆脱二婷子,如此……他同赵莲一家勾结想要除掉二婷子也说得通。”府尹夫人说道,“大婷子死于刘耀祖之手,能让刘耀祖上断头台,二婷子的死除了牵连出赵大郎夫妇是帮凶能让他夫妇一同入狱之外,还能以‘有嫌疑’的名头扣下赵莲、童公子这一对珠胎暗结的夫妇,叫他两人一同以嫌犯的名义入狱。”
“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二人与此事有关,便是关押又能关押多久?”赵司膳看向府尹夫人,苦笑了一声之后,说道,“真真是如那炒菜不沾的铁锅般滑不溜手的,偏公堂之事一切都是以证据说话的……诶,不好!”
正与府尹夫人说话间,冷不防见前头正在喝冷茶的童不韦忽地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脸色微变,赵司膳一句“不好!”脱口而出。
顺着赵司膳的目光望去,待望见童不韦忽变的脸色时,府尹夫人也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之后,说道:“这乡绅……方才他拿银票和磕头开路的情形我过来时也见到了,说实话,他行事果断,可见也是有几分魄力的。比他那个光瞧着有几分聪明的儿子厉害不少。若是不贪图捷径,老老实实的经商,此人或许……也能成一方富贾,只可惜……一开始便走了歪路,偏要走那捷径。结果这么多年的幸苦经营终究是换来一场空,不得不拿出家业填补亏空了。”
“我也是这般觉得的。”赵司膳看着童不韦起身,说道,“他被两个公公为难磕头时表情平静,比他那咬着牙,将心里的不服尽数写在脸上的儿子难缠多了。”
“可不是么?”府尹夫人点头,说道,“对他儿子,我等已有办法送入大狱,对他,却是还没有。”顿了顿,想起泾河之上那些入了网的乡绅,童不韦却不在其中,忍不住摇头道,“谁叫他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