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咀嚼着口中的菜肴,对面的王小花却突然唤了她一声,扬了扬下巴,示意温明棠往外看。温明棠放下手里的筷箸,看向窗外,却见已数月不见的叶淮同那被人抬在担架上的笠阳郡主正从食肆门前经过,那位风流的叶大才子一扫往日里的俊秀姿态,胡子茬啦的,神情阴郁。
听着从窗外传来的围观人群的声音,好似是叶淮在那大宛王子的酒楼里搂着舞姬吃酒时被笠阳郡主寻上了门。
躺在担架上的笠阳郡主依旧打扮的光鲜亮丽,只是那外物再怎么不缺,有些事都是无法弥补的。看着笠阳郡主深深凹陷下去的脸颊,显然这样的日子她过的很不如意。
她一行人从食肆门前经过时,还有人下意识的伸手遮了遮口鼻。直到一行人过去之后,温明棠同王小花才从那围观的人群里听到——“那瘫子郡主娘娘杀到酒楼,酒楼里的人都在吃饭呢,她一边捉奸她那未婚夫,一边吃饭的人就莫名的闻到一股味儿了!啧啧,那穿在外头的衣裙是金丝缝的又能怎么样?里头那屁股后头怕也是金灿灿的一片了哟!”
吃饭时提这个?离得最近的食客忙伸手关上了窗户,却已然晚了,外头那群人的取笑声还是传了进来:“这才叫表里如一,外头裹了一身金,那里头也是一身金。啧啧,好个泡在金坑里的宗室第一美人啊!”
这样的取笑虽没明说,可显然多数食客都是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的,闻言忍不住摇头,嘀咕道:“吃饭时莫要说这些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想到上一回见笠阳郡主时她撕了那彼时还是县主的兴康县主的衣裳,再上一回则是大唐芙蓉园前的双姝相争了。彼时正是年关之时,到如今六月里也不过短短半年的功夫,那昔日的双姝处境便已是天差地别了。
再看外头围观人群毫不客气的取笑宗室中人,温明棠说道:“似笠阳郡主这等宗室衰落的真快啊!”
“这些宗室论血脉哪个不是大荣太宗皇帝的亲兄弟骨血之后?可见光靠血脉也不是万试万灵的。”王小花说道,“内里还是要有真本事撑着的。”
两个相对而坐的女孩子实在有太多相似之处了,同样的聪明、天赋异禀,又同样的运气不好,早早便吃过了生活的苦头,那些年的危险任务使得王小花知晓的事不少,也历练出了一双看世事的眼,而温明棠亦是如此,那些年的苦头锤炼之后,使得两人愈发相似,如此相谈起来自是更为容易,不点便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
温明棠“嗯”了一声,听外头又有声音传来——‘儿子才过去,老子便来了!’
这一声让温明棠本能的抬头再次看向窗外,而后便看到了温玄策那位故交——叶舟虚从食肆前经过,只是同方才经过的叶淮、笠阳郡主二人方向正相反,看那步履匆匆的样子,同元宵那日一副‘和蔼长辈’的‘气定神闲’做派截然不同,那面上掩饰不了的焦灼之色,便是经过的路人也看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叶大人赶路如此急迫?”路人好奇的问道,“这是要往哪里去?见哪个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