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后知后觉,还心有余悸,连忙往顾延州身上凑,“你、你怎么知道旁边会有手出来啊我完全没看清它是怎么出来的。”
顾延州散漫地靠在她的身上,仗着自己长得高,差不多都要触及鬼屋的天花板了,还那么怠惰地插着兜,时不时就伸手挡一下头顶掉下来的橡胶人头。
她都被吓得半条命快没了,旁边的人还那么波澜不惊的。
“长得高,看的视野广,所以顺手保护一下我的时班长。”顾延州拉着她靠到自己胸前,低头凑到她耳边,“靠近点。”
时溪不想被他小瞧,连忙从他身边离开,结果才离开一下,一只“鬼”突然跑出来窜到她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的手里丢了一块“血肉”。
那“血肉”长得跟五花肉似的,很逼真的质感,上面沾着黏黏腻腻的液体,还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沿着侧边淋淋漓漓地往下掉。
她失声尖叫,没看清手上的东西,一把就将它给丢开了,转头绕开顾延州就跑。
鬼屋里的道路弯弯绕绕的,光线昏暗得看不清脚下的路,耳边听到顾延州在身后喊她,但声音像是被消音了似的,连尾音都听不清了。
在这种幽暗闭塞的环境下,人内心的恐惧和空洞仿佛成千上万倍的放大。
时溪也是第一次玩这么惊悚的鬼屋,以前都是机械性质的,谁知道这里连真人都有,还要跑出来互动。
她正想往出口跑,结果中途就迷路了,最后还是跑回到顾延州身边,小脸都哭花了,低着头站在他面前,还有些惊魂未定,“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要回家”
“”
顾延州显然被她这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一步上前,伸手揪揪她的袖口,“不是,你别哭啊。”
整个鬼屋走廊里就她哭得最大声,深处还传出其他游客的笑声。被他们这么一笑,时溪的哭声更大,几乎是毫不顾形象。
于是就有人笑着喊道“小妹妹,要不要哥哥过来带你走”
“”
顾延州连忙捂住她的嘴,朝她嘘声,“丢人啊,时班长。”
时溪抽噎道“我以后再也不玩鬼屋了”
她扒拉着顾延州,蹲在地上不敢动,动一下都怕得要死。面前的少年一脸无奈地蹲在她面前,视线跟她平齐,还歪着头看她表情,笑道“真怕啊”
“怕。”
他只好将手递给她,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往内里勾了勾,“手,递给我。”
“干嘛”
“我牵着你出去。”
时溪从臂弯里抬头,脸上沾满了泪痕,一双杏眼晶莹朦胧,看着可怜兮兮的,试探地将手递给他。
食指抬高。
本意是想让他抓着自己的食指,谁知顾延州直接将她整只小手包裹起来。
温厚的掌心紧贴她的手背,偏高的体温透过皮肤传递过来,烫得她的神经都被刺激了一下。
她顾不上害怕,伸出另一只手拍他手背,嘟囔道“抓我食指。谁要你牵我的手了,想趁机占我便宜啊。”
顾延州轻嗤,掌心慢慢挪动,仅仅抓住她的食指,轻轻扯动,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鬼屋走道上,时溪跟在后面,总觉得身后阴风阵阵的,连忙跑到顾延州面前。结果前面更恐怖,猝不及防就出现鬼影,吓得她直往他怀里扑。
狭隘逼仄的空间,充满暧昧气息的走道,彼此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对方的神经。
时溪原本是被牵着的,后来反过来捏紧他的掌心,抬头时刚好看到顾延州的喉结在滚动,她气愤地伸手摁上去“你咽口水干什么你不是不怕吗”
顾延州“”
少年立马别开脸,仰着下颔对着她,喉结继续滚了滚,隐忍地感受着她的触碰,难耐至极,可偏偏又无法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