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华容走后,江晚吟将这些日子的遭遇全同裴时序说了,她垂着眸。不停的自责。
裴时序亦是心如刀绞,将她抱的极紧“是我不好,我们回青州去,立即成婚。”
江晚吟听他仍要成婚,心生犹豫“可我如今已经已经失了身,如何还能成婚”
“无妨,我不在乎,阿吟。”裴时序缓缓拥住江晚吟。
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去绥州的。
江晚吟眼泪掉的愈发的凶。
“没事,我们来日方长。”裴时序抚着江晚吟的碎发,“此事交由我,等回了青州,伯府的人一个都别想逃,我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江晚吟何尝不是恨极了父亲和长姐,可他们不过一介商户,如何能抗衡
江晚吟迟疑“你要如何做”
“这你便不必管了。”裴时序压下戾气,安抚的揉着她的发,“咱们明日立即从水路回青州去。”
江晚吟也不好再过问,只能如他所言,暂且忍一忍,准备同他一起回去。
至于陆缙,他待她极好,江晚吟不能任他受长姐欺瞒,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便想着等彻底脱身后给他写封信吐露实情。
九
回了前院后,陆缙指派康诚去查查江华容。
康平跟在陆缙身后,则小声嘀咕了几句“江小娘子看着柔柔弱弱的,我觉着她不像是会自愿做这种事的样子,兴许,她是被欺负了,受人威逼才不敢吐露实情。”
“是吗”陆缙抿了口茶,“你是说,欺侮她的另有其人”
康平越想越觉得不对,点头“正是,公子您有所不知,今日那人听到江小娘子受辱时眼中满是戾气,一看便是不知情的样子,想来大约是主动顶下的,也不知那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竟是让江小娘子连说也不敢说,宁愿自己背了私通的骂名。”
康平叹了口气,他对这个温温柔柔的小娘子印象极好。
陆缙忽地搁了杯子,眼底晦暗不明。
正值十五,天上悬着一轮圆月,湖中亦是映着一轮月。
天上月,湖中月,真假难辨,晚风吹拂过湖面,送来淡淡的荷叶清气。
他早该知道的。
陆缙站了一会儿后,陆宛因着家塾的事过来同他借一副好棋。
陆缙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只让她随意选。
陆宛便选了他那副玉子,陆缙揉着眼眶,淡淡应一声。
这下轮到陆宛咋舌了,她不过试探试探“二哥,你当真舍得将这副玉子给我”
陆缙看了一眼,才发觉她挑的是哪副。
眼神无波无澜,仍是给了她。
陆宛顿时乐不可支,小心翼翼地收好“谢谢二哥。”
陆缙没多言,叩着桌面的手一屈,忽然问“倘若有人送了你一块很喜欢的玉,但有一日你忽然得知这玉是被抢来的,这玉原是旁人的定情信物,和旁人是一对,失主来向你索取,你给不给”
陆宛一怔,思索片刻,有些为难“既然是一对,那还是该给的。”
“是吗”陆缙声音淡淡的。
陆宛觉得有些奇怪“二哥,你怎的突然想起问这个,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给你送了一块不干净的玉”
“没什么,不过随口问问。”陆缙声音简略。
陆宛松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此事说到底还是那送礼的人的错,若是我实在喜欢,留下没什么,大不了给那失主多些补偿罢了。”
补偿陆缙心思一转,没再说什么,只摁摁眉心,让她下去,一个人凭窗站着。
没多久,康诚从护国寺回来了,陆缙这回彻底确定。
兜兜转转,夺走妻妹清白的原来是他自己。
难怪他一问,她总是哭,一句话也不肯说。
陆缙想起那抱着膝蜷在一起的身影,微微生怜。
脑中却同时浮现出她背跪时翘起的浑圆臋线,高仰起的细颈,喉间又微微发干。
陆缙抿了杯冷茶,方暂且压住不合时宜的绮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