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先叹了口气,小声嘀咕说“忙忙碌碌这么久,自己一分钱都没留下。”
漆玉行指腹摸索着核桃,问“你是怎么将它破开的。”
他举起端倪,裂口毛躁,仔细看还有一圈整齐的牙印。
时若先无辜地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玉镇纸,“用它拍开的。”
“用它”
漆玉行伸手一拿。
镇纸就四分五裂成许多块。
时若先心虚道“你下手也太重了,看,把它都碰坏了吧。”
漆玉行额头跳起青筋。
“行,你行。”
刚才果然是自己一时冲动,被蒙蔽了双眼。
这样的人精,怎么会由别人欺负,时若先不骑到别人头上才稀奇。
一旁的桌上还躺着两包漆玉行刚刚差人买到的东边集市孙师傅家的话梅,还有马车买来被时若先嫌弃的坚果也大包小包放在一起。
漆玉行全身都血液都气得沸腾了,“老实坐下吃你的梅,别的东西不要乱动,我房中暗处的刀剑无数,你这次幸运没被伤到,往后就未必了。”
时若先满脸郁闷,扭过头去,埋怨道“你买的品种和味道都不对,我不要吃。”
漆玉行眉头打结,压着心里怒气问“如何不对你提的要求我都记下了。”
时若先抿唇,“就是不对。”
“你指定的味道、指定的店铺、指定的老板,下人说是他亲眼盯着做出来打包,他连一刻钟都没有耽误就送来了,你说哪里不一样”
时若先恼火,“不对不对,就是不对我说不对肯定就不对,反正就是不对,和我想要的味道不一样。”
时若先一连串“不对”砸过来,漆玉行握紧拳头,“你”
时若先梗着脖子看着他,眼神倔强。
“看我不爽,就把我送回去。我只是一个被母族推出来和亲的假公主,夫君也是个不起眼的小皇子,你拿我要挟什么都换不到。”
相比时若先的激动,漆玉行则显得冷静许多。
就像漆玉行自己说的,他熟读兵法,什么技法都对他没用。
漆玉行低声问“我拿你换什么”
时若先愣住,“那就要问你了,我怎么知道。”
漆玉行自嘲地笑,“换一个不后悔罢了。”
“啊”
时若先无法领会漆玉行的意思,只懵懵的看着他,“什么不后悔难道你想当皇帝”
“我要皇位无用。”
漆玉行扯起嘴角,“我可不是谢墨赟,这些年来处心积虑、谋求算计,一心只为皇位,我起初还以为他这辈子只为帝位而生,没想到中途杀出你这么个人可像他这样的人,即便中途开了小差,也不会为了某个人放弃一辈子的事业。”
时若先抿唇,干巴巴地回答“哦。”
漆玉行眯着眼,“哦”
“那不然呢,他肯定是要登基的,不然我也不会逃跑。我想逃跑就是因为他以后可能还要和我算账最是无情帝王家,我肯定是要跑的。”
时若先说给漆玉行听,也说给自己听。
但时若先心里还是有些乱糟糟的。
比起漆玉行这种动不动就生气的人,或许谢墨赟动不动就三天三夜还更直接些。
但漆玉行接下来的话打消了时若先的犹豫。
“不错,你果然聪明。”
漆玉行绷紧的面部微微放松,问“你可看到窗外紫禁城的烛光”
时若先诧异,“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看到紫禁城有”
漆玉行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对啊,谢墨赟没有告诉你,他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紫禁城无光的那日吗”
时若先来到窗户,但窗户已经被漆玉行锁住。
透过朦胧的油纸,能看到巍峨的古典建筑群在黑夜里黯淡无光,好像蛰伏着的巨兽。
仔细听,还能听到遥远的哭声传来。
不知何时,漆玉行来到时若先身边。
“你说,他会选你,还是选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