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亦是拧眉,“阿采先前传信,道是清恒途中大病,不知如今”
他难免有些踟蹰,不知当日没有阻止曹操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阿兄多虑矣,”荀晏笑了起来,“早已痊愈,公达一向周全。”
公达一向被他吓到掉几缕胡子。
他怕兄长追问,转而说道:“曹公允我于弘农雒阳附近试以新政,其中我尚有几处不明,需请教兄长。”
老曹还是准备去打一波刘表,他赶来的快,不然过一阵子他就得扑空了。
既然如此关中仍是以安抚为主,曹操和叠buff似的,长安叠一个钟元常,雒阳叠一个荀清恒,河南叠一个随时能支援的夏侯惇,嗯完美。
常驻了就得修复民生,度田、兴学、整顿吏治荀晏此前更多还是投入军事,如今涉及内政,拿不稳的还是乖乖来询问兄长。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竟是天色暗下,外头的尚书郎一一都要下值。
荀晏抿了口微凉的水,看到外头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莞尔一笑。
年纪在一群尚书郎中显得格外小的诸葛二郎正与一老尚书争辩,振振有词且丝毫不落下风,可惜离得远不知为何事。
“为吏考核第一,策试亦是第一,试职至今日,可称一声良才美玉,”荀彧淡淡说道,“只可惜惫懒了些。”
荀晏抿了抿唇,几乎忍不住笑意。
谁知道那位弱冠少年本该留下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名垂青史,结果这会却被他的兄长评价了一句太过惫懒,实在是令人发指。
他甚至想了想让诸葛亮这么早进入中枢,会不会缺少了一些社会的毒打,破坏了本应的成长道路。
这是一个没法得出结论的思考,他只想了想便作罢了,只得无奈道:“二十出头,才及冠多久,还是孩子罢了。”
荀彧莫名有些恍惚,他眼中的孩子竟然也在叫着别的人为孩子,当真是岁月过得太快。
荀晏又一次与兄长同车,他在荀令君迷弟们诡谲的眼神中愉快的上了车,还不忘朝着那些年轻属吏挥挥手,为尚书台的新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关于御史中丞似乎不大靠谱的印象。
“听闻你为长文请了侍御史一职”
荀彧对于幼弟这些年少有的调皮行为很是包容,只装作全没看见。
“嗯,”荀晏收回了视线,他颔首道,“长文在许都可代行中丞之责。”
荀彧的视线落在了身边已能与他共论大事的青年身上,他看了会,还是觉得过于瘦弱了些。
“雒阳以试招吏,清恒如今以为如何”
他询问道。
“阿兄亦知”
“友若与我提过,”荀彧叹道,“也有公卿子弟关注于此。”
不会又是他的黑粉吧
“农时、律令、数术此皆寻常之考,又按分类增以策论、经义、兵法等科目,”荀晏顿了顿,才道,“皆不算太难。”
确实不算太难,但刷掉一批只知子曰,连农时都不分的子弟还是可以的。
荀晏想起来那几日乱哄哄的样子,仍是感觉心如止水,不过好歹算是完成了他最初的愿景,唯一的问题是他大概不应排名平添纠纷。
他看了看兄长,见他安静的倾听着,便继续说道自己那一些微薄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