缮国公府占着那么大一块蛋糕,日常行事又不知道收敛,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眼红了。
要知道,贾代善是第二代勋贵,缮侯是第三代。
虽然两家的关系并不紧密,但毕竟都是开国那一批老勋贵,彼此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
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红白喜事,两家都会相互走礼。
在这种情况下,缮侯一个晚辈,敢当面嘲讽贾代善。其原因在外人看来,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嫡子,而贾代善的嫡子却得天子亲自下旨,册封世子之位。
这位缮侯行事,可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也怪不得他们家一出事,为他们抱不平的少,幸灾乐祸的居多。
便是陈至说了一句“这些事大家谁不干”,也只是出于同为勋贵的兔死狐悲而已。
只要天子不准备扩大影响,只收拾缮国公府一家,会伸手捞一把的,只怕少之又少。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傅玉衡询问贾赦,“这位缮侯,日常都和哪几家交好呀”
贾赦想了想,“倒是有几位侯爵与伯爵扒着他们家,还有他们家资助的几个文官,其余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他又笑道“这回可真多亏了你提醒,不然这事说不定就牵连到我们家了。”
囤桐油和铁矿的事,是他私底下自己干的,贾代善根本不知道。
如果不是傅玉衡提点了两句,把他吓得去找了自己亲爹,只怕此事尘埃落定了,贾代善才会知晓。
真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天子不会把他爹怎么样,但他爹死后,怎么收拾他就不一定了。
但傅玉衡却表示不敢居功,若非荣国公明断是非,他说得再多也没用。
贾赦却道“啥也别说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生死兄弟。”
此处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抬头看了看众人,干脆就说起了闲话。
“对了,上次我家老二媳妇生了个死胎的事,你知道吧”
傅玉衡点了点头,“此事莫非还有什么后续”
贾赦翻了个白眼,“王家那个王子腾,本来已经考中举人了,不知怎么想的,又要投笔从戎。
正好出了这么一件事,我爹为了堵王家人的嘴,就把他安排到禁军中去了。”
为什么这时候的状元那么值钱呢
不就是因为开国还没几十年,科举人才还未大量占据朝堂吗
对穷人来说,科举是唯一的进身之阶。
但对对勋贵官僚子弟来说,在六部衙门补一个笔帖式,或者是像王子腾这样做御前侍卫,都是不错的路子。
王家祖上是鄱阳湖中的流匪,太祖开国时归顺了,也得了个县伯的爵位。
开国之后,他们家就去管了海运,曾经也赚得盆满钵满。
甚至于金陵之地还有童谣传唱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江南王。
王家之富,可见一斑。
但由于海上盗匪猖獗,水面又太过广阔,那些盗匪肆意流窜,官兵来了他们就跑,官兵走了他们又来。
太祖与当今都烦不胜烦,因而至正十年,当今天子便下了禁海令。
在傅玉衡看来,之所以会有这道禁海令,全因大夏不知道那些海匪倭寇来的那个地方,有储藏量惊人的银矿。
别说大夏这边不知道,就以那地方如今的生产力,他们自己都不一定清楚。
也是因此,大夏这边看来,那种贫瘠的不毛之地,发兵打下来容易,打下来之后呢
往里投入的治理成本,远远高于朝廷能得到的好处。
赔本的买卖谁愿意做呢
在这种环境下,才促成了禁海令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