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道“可怕”
大郡王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要争皇位”他的手握紧了酒坛子,青筋暴露,眼中有泪珠滚下,“因为因为我不服气,我不甘心。凭什么太子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太祖皇帝的嫡长子常年征战功勋卓著,最后也是八旗议事认为他的性格不合适做汗王太子有什么功劳母亲好好的一个正经福晋,就因为进了关,就变成妾室。嫡出庶出,呵呵早知如此倒不如不进关的好”
四爷安静地听完,忽然一仰头,一口气饮尽了坛子里的酒,他忽然觉得胃部抽缩,疼的他的手要拿不稳这酒坛子。
等他回过神来,大郡王已用袖子将面上泪痕擦干了。
他也一口气喝干了坛子中的酒“四弟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有这样的逆天的想法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
四爷并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一个人心里的痛苦和悲伤,若是已被隐藏抑制得太久,总是要找个人倾诉的。
大阿哥的痛苦虽然有了发泄,酒意醉意却更浓“他是一个老人了,却是个真正的英雄,也许我恨他,可是我还是最崇拜他,他担心我领兵做了李世民,我就做给他看,我不是。”
他抬头,盯着自己的四弟“你那”
四爷没明白“你说的是”
大郡王死死地盯着他道“我说的是你对皇位的看法。”
四爷微微惊讶,一挑眉,笑了。他这般醉意,伸展两条大长腿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用他最舒服的姿势,这一笑,满天金色的夕阳光辉衬着,人如玉山将倾一般的风流潇洒顽皮不羁。
“皇位”
大郡王点点头,道“汗阿玛是我最敬仰的汗阿玛,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受伤。我知道你一定想不到的。”他笑了笑,笑得很凄凉自嘲,吞了一肚子黄连的苦涩,“儿时我习武,我本来以为他会打压,可他没有。我要上战场,他还答应了,放手给我领兵。我很感激。”
四爷道“所以你要争皇位,却不会伤害汗阿玛”
大郡王道“我是臣、是子,我做我该做的一切,可是可是”他很快地又捧起来酒坛子要喝酒,空空再空空,只有最后一滴,“可是我也恨他,我我”
他没有说下去,这种情感本就是无法叙说的,他知道四弟一定能了解。
四爷的确能了解,不但能了解这种感情,也了解汗阿玛这个人。
“我若是你,我也会这么样做的。”他懒怠醉意的声音称得上温和甚至是温柔,“汗阿玛是大皇帝,是千古一帝。身为一个英雄,应该去尊重一个年老的英雄。”
大郡王长长吐出口气,放下手里的酒坛子,就好像刚放下副很重的担子。
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人能了解自己的情怀和悲痛,无论对谁说来,都是件很不错的事。
他看着自己的四弟,眼睛里充满了欣慰和感激“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自从从宫外回到宫里,我最开心的就是遇到四弟,今天最开心。来,大哥再敬你三坛。”
“再喝只怕就要醉倒了。”你上辈子告诉我了,四爷眯眼,醉醺醺地弯着眉眼。
“醉倒了又何妨”身为大哥的大马金刀地坐着,大手晃荡空空的酒坛子,“假如真的能醉倒下,我更感激你。”
四爷定定地看他半响,蓦然大笑“老实告诉大哥,弟弟也早就想痛痛快快地大醉一次。”举起空空的酒坛子空空再空空,空出来最后一滴,空酒坛子飞出去院子,四爷用内力大喊“苏培盛,拿爷收藏的好酒来。”
于是他们都醉了,醉倒在青砖铺就的月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