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是饿醒的,根据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判断,应该是刚天亮不久,上午没课,他不是很想起来,又钻回去继续睡。
孟廷川也醒了,问他要不要吃早饭,陈遇一边饿,一边有点懒得吃,犹豫了一秒,孟廷川坐起来“你接着睡,我去买。”
他换衣服的时候,陈遇在被窝里看他,孟廷川肩上有个牙印,他咬的,昨晚没意识到,现在还能看出来半圈,应该是很用力了,看着就疼。
孟廷川注意到他的视线,衬衣一盖就看不见了“想吃什么”
“随便。”
一般来说随便这种要求最难处理,不过同居两个月足够孟廷川摸清楚陈遇的喜好,出小区多走几步,买了份豆腐脑,再配几只生煎包,回家路上接了个电话,他母亲打来的。
“喂,妈。”
“廷川,已经起来了吗”
“嗯,有什么事吗”
“你小姨说你问她有没有人需要找家教的”
孟廷川既然去问了小姨就没想过要瞒她,从她再婚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淡下来,这时候也只是应一声。
“你很缺钱吗”
“我谈恋爱了。”孟廷川坦然地说,“明年我要去留学,来回的机票不便宜。”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问他“是男孩子吗”
“嗯。”
又是一阵沉默,孟廷川也沉默,这么拿着手机走到家门口了,才以一个浅浅的道别结束这通对话。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开门。
屋内安安静静,陈遇大概起来去过洗手间,卧室门没有关严实。
孟廷川拿了条椅子进去把早餐放到床边,陈遇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但是被他这一下弄得,不想起来了。
“没关系,反正是要换床单的。”
陈遇就没什么负担地吃了早饭,吃完又躺回去,这么堕落地过了一个早上,再躺过中午,吃了午饭还是没去上课,没什么不舒服,单纯懒的。
大学逃课的不少,陈遇虽然是第一次也知道要怎么操作,但他没有提前喊人帮忙,连假条都没法提前开,只能打电话给辅导员临时请个病假。
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坐在床上,听着彩铃思考措辞,一抬眼看见孟廷川靠在床头看他,忽然有点不平衡,把手机放到他耳边去。
正巧这会儿电话接通了。
陈遇下意识收手,孟廷川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把手机按在耳边,语调非常平稳“老师您好,我是陈遇的哥哥。”
“嗯,他有点过敏,今天没法来上课,我给他请个假。”
陈遇提心吊胆地听着他胡诌,生怕辅导员去核对家庭成员信息,发现他其实没有哥哥这回事,然而电话没说几句,孟廷川就说“好了。”
“那么快”
“只是请个假。”
陈遇收回手机看了眼通话时长“我以为你会说感冒发烧。”
“好好的,不想说你生病。”
“你还信这个啊”
“不是信不信,是讲究。”
孟廷川说话的时候,拇指按着陈遇的唇,一边珍而重之一边又那么暧昧,做了最亲密的事,陈遇反而有点不自在起来,看他两眼“那下午要不要出去玩”
“请病假去玩”
陈遇一点负担都没有,往后一躺,撇清责任“是你请的。”
孟廷川看了眼窗外“今天可能要下雨,周末吧,我们去花鸟市场卖多肉。”
陈遇长那么大还没摆过摊,对卖多肉很有兴趣,拿起手机看天气预报的信息“晚上才下啊,我们可以下午去。”
孟廷川有点无奈“你确定要现在骑车去七公里以外的花鸟市场”
陈遇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撇开眼,音量低了点“还好。”
也就是嘴上说的还好,躺着没感觉,起来就知道难受了,他不知道这是正常现象还是他俩业务不熟的缘故,这个问题只能以后探究。
请了假又不出门,那就干脆一起躺在床上虚度时光,什么都不做,和喜欢的人躺在一起,也是很快乐的事。
阳光从透过阳台的窗户再穿过落地窗,漏进来那么一点,陈遇盯着那一抹阳光看了会儿,又开始犯困了。
孟廷川也躺着,和陈遇不一样,他不是干躺,中途起身去客厅拿了套发黄的高中教材回来。
陈遇想起来之前房东带着孩子来问化学题,当时孟廷川不在,他看见那些专用名词都觉得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哪儿见过了,等孟廷川扔垃圾回来才给那弟弟讲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