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弘树蹲在角落里呜咽了一会,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嘶鸣,可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立刻惊慌失措地按断,深吸一口气。
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从楼梯间一步一步爬上了天台,这里气味好难闻,阴冷潮湿,壳虫在布满尘埃的管道上爬来爬去。
兜里的手机铃声如同催命的音符,不断地响着,他仿佛都听到那些保镖冷淡又充满不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先生说了你哪里也不许去。”
一会又是养父那张看似慈爱的脸,但只有他知道那张面具背后,那副皮肉之下流着多么肮脏,属于开膛手杰克的后代的血液。
“弘树,你有一颗聪明的大脑,去完成你的事业吧,那是为人类做出的贡献。公园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那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临近了天台边缘,楼下就是空旷无人的空地。
要跳吗
不跳吗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机会才能逃离监视器中找到片刻喘息,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去参加展览了,所以他的死亡会是静悄悄的,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他的养父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弘树下定了决心。
都说人在临死之前,脑海中如回马灯一样闪过短暂的前半生,在弘树的记忆中闪过爸爸妈妈模糊的脸庞,闪过计算机,闪过窗外一闪而过的鸟雀。
他捏紧了拳头,双腿的肌肉鼓起,马上就可以在诺亚方舟里重生了
他闭上眼睛奋力往前一跳。
预想中的急速坠落和失重感没有传来,一只纤细但有力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腰,往旁边奋力一带,两个人滚作一团。
他疑惑又茫然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皱着眉头的漂亮眼睛。
弘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忽然酸酸涨涨,再也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干涸的地面,重重地哽咽。
“别哭别哭,我也没骂你啊,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就说应该禁止小学生跳级”
啊,头疼。
泽田弘树哭得更厉害了。
他的脊背又瘦又小,皮肉紧贴着骨头,除了身高之外,完全没有一个十一二岁孩子的样子,像一只被抛弃的野猫一样哭泣着,此刻还在不停挣扎。
花开院春奈以为泽田弘树还要轻生,只能一只手按着他,一只手去拍背安抚,但他却挣扎地更厉害。
花开院春奈he他怎么老想着紫砂呀
妹宝的力气太大了,勒到他了吧
1,弘树翻白眼了
原来如此,早说啊,她尴尬地放开手。
泽田弘树终于不闹了,眼泪还在扑朔留着,将亮晶晶的眼睛冲刷得亮泽,过了一会他终于收拾好了情绪,脸红地从花开院春奈怀里爬起来,抱紧自己的双腿道歉。
“没事没事。”花开院春奈摆摆手,组织着语言,“不过你为什么要轻生呢爸爸妈妈呢”
泽田弘树低垂着头,白色牙齿死死咬住唇瓣,仿佛被哪句话勾起伤心事,眼泪又流了下来。
真是伤脑筋,她可不太会应付小孩子啊,花开院春奈连忙跳了起来“好啦,姐姐请你去吃冰激凌,去不去”
她伸出手,等着小少年作出决定。
尽管兜里的手机还在孜孜不倦的振动,泽田弘树也明白自己既然没有自杀成功,就应该回去,但是面对着那双伸出的白嫩双手,他闭上了泪眼朦胧的眼睛,做出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