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澄月哦了声,蹲下身,几乎和路梁并排。她把矿泉水递给路梁。
路梁接过,拧了两三下却没拧开。
时澄月拿过那瓶水,干脆利落地拧开,又递给他。
路梁拿着水,却没喝。他垂着头“弃跑是不是很丢脸”
是啊,真他妈丢人。连个三千米都跑不下来。
时澄月眨眨眼,嘴巴微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跑不下来还要女生安慰,什么垃圾东西。
时澄月沉默了几秒,才说“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你成绩不就是第一嘛。”
不是哦,年级第一是他,是他林一砚。
“人家能跑第一,但是不一定能考年级第一,对吧。”时澄月看着路梁还是苦丧的表情,脸上很快地闪过一丝因为频繁安慰而带来的不耐烦,她随意敷衍了几句。
可她不知道,这句话简直霎时点燃了林一砚那本就在怒意边缘的导火线。
他几乎要气笑。
他的肺没有在跑三千米时炸掉,却在这一刻濒临爆炸边缘。
他真想走过去抓着时澄月的肩膀,让她回头看看,看看她眼前的自己。
不仅跑了第一,更考了年级第一。
别他妈再浪费时间安慰她们班这位弱鸡班长了,弱得跟条细狗一样居然还妄图得到她的安慰。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田鑫泽把水递给他“林一砚,你今天打鸡血啦”
他没喝那瓶水,一把浇在头顶,水和汗一起渗入他的眼睛。空了的水瓶在他爆着青筋的手里被捏得咔嚓作响。
不能再看了,真的不能再看了。
“我就是觉得很丢脸。”路梁说。
“这有什么丢脸的。”时澄月回。
真的不想再听了。
四周声音明明沸天震地,可为什么这段对话还是可以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畔
林一砚深呼一口气,仰头看看天,企图把那不可遏制的怒意往下压。
妈的,压不下去。
凭什么凭什么他跑到第一无法赢来她的一个眼神,那个瘦如柴鸡的男生却可以被她连声安慰
手中的矿泉水瓶被他近乎赌气地扔在地上。
“你哪来的少爷脾气,跑第一还不高兴了。”田鑫泽捡起那空了的水瓶,不敢置信地和他控诉,“少爷,我是帮你捡垃圾的命吗”
他没搭理,头也不回地往十二班的位置上走。
去他妈的三千米,去他妈的春季运动会夏季运动会。他什么都不参加了。
早就忘记的回忆又在此刻涌了上来。
林一砚看着自己手里的卫衣,手指受不住地加力将它捏紧。
离开体育馆的那一刻,他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垃圾桶。
抬手,毫不留情地将卫衣丢进去。
他才不要和路梁这种货色穿一样的衣服。
即使对方穿的是赝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