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撒谎,时澄月又说“既然开心的话,那我就不哄你了。”
哄
她会怎么哄他
真像潘多拉的魔盒。如果他如实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他怕这低落情绪会像肆虐的病毒一般感染到她。可是“哄”这个字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像在狂风骤雨间岌岌可危的窗户纸,它似乎可以再撑一会儿,又似乎顷刻之间就要陷入破裂。
而这层窗户纸的持久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
林一砚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承认的话,时澄月会怎么哄他。
他的喉结不找规律地上下滑动,垂落在腿边的手抓紧衣角,酥麻从头顶蔓延到脚后跟。在这四月的天气里,凭空出了一身汗。
没等到林一砚的回答,时澄月耸耸肩“好吧,那就算了。”
是现在就点破这层洇薄的窗户纸,还是再漫长地拖延至将来
他妄图在这两端中找到一个适宜又恰当的最优解,但他此刻已经被不理智冲昏头脑。
他只知道,他必须要得到时澄月,他不想让时澄月喜欢别人。
刚往前走了一步,时澄月只觉手臂倏然被人拉住,霸道中却又带着摇摇欲坠的脆弱与可怜。
“哄哄我吧,时澄月。”
她总是这样,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无心之间脱口而出的话就能通通具象化为一团火,点燃他藏在胸口里的掩埋许久的易燃物。
灼热,炙痛,却又像千百只蚂蚁慢条斯理地啃食着他的心。
他可不可以在这一瞬间说出他的可怜,说出他的乞求,说出他的愿望。他想把真心话一股脑地告诉她,想将自己这颗热烈跳动的心脏捧递给她。
没关系的,时澄月,无所谓你珍视或丢弃。但是无论那颗真心的下场是什么,他都希望她可以好好看看它。
看看它,它为你跳动很久了。
林一砚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在每一个你早已不记得的瞬间中,在每一个忽略不计的擦肩里。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一瞬错愕,然后是一阵轻快笑意。
“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我不会哄人,也没哄过人。”她的语气里带着俏皮的遗憾,“因为我才不在乎别人的心情好坏,但是我很在意你啊林一砚。”
可能是太近的缘故,她的声音在后脑勺盘旋,呼吸在颈侧流连,他的颅内神经似乎都要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高潮。
她说她不会哄人。
可是怎么办,他是如此喜欢这样的哄人方式。
如此、如此喜欢。
“如果你想说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可以一直陪你在这里坐着,但是不能待太晚,不然我爸这人会报警的,那我们俩就不能早恋了。”
这循循善诱的语气温柔似水。
林一砚从来没有听她这么认真地说话,也没有听见她这么上心地安慰人。
“我喜欢你很久了,时澄月。”所以,那些不敢为人道的复杂与纠结已经在大脑空白的一瞬间脱口而出,“从初中开始。”
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