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秀看着才三十六岁,穿着一袭天青色窄袖长袍,梳着尺许长短的横把式,戴着两朵流苏花簪,依旧风姿艳丽宛如一支春花的阿巴亥,想到她被逼生殉的结局,情不自禁就唤了声“表姐”。
“哎。”阿巴亥开心应下。
因为担忧努尔哈赤的病情和对未来生活的迷茫,阿巴亥温婉细长的眉毛始终不自知的微蹙着,此刻在母族亲人的陪伴下,阿巴亥心里获得了片刻安宁。
相差了十九岁的表姐妹,感情在一瞬间拉进。
努尔哈赤最近吐血吐的越来越频繁,身边离不开阿巴亥的照顾,苏映秀没在这时候出去乱逛,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她每日除了跟忙里偷闲的阿巴亥说说姑妈儿子们的糗事,缓解阿巴亥疲惫的身心,其余时间就待在房间里向乌拉嬷嬷打听阿巴亥三个儿子的事,找的借口便是方便跟阿巴亥聊天。
苏映秀从乌拉嬷嬷口中,详细得知了阿巴亥的三个儿子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的情况。
其中无论是在史书还是野史中都是皇位的强力竞争者的多尔衮,此时手下仅有十五牛录,势力跟皇太极比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更别说多尔衮还有年纪小这个致命弱点。
越对比,苏映秀就越觉得从以皇太极为首的四大贝勒手中,救下阿巴亥是个难以完成的艰巨任务。
更雪上加霜的事,傍晚忽然传来努尔哈赤宾天的消息。
“什么”苏映秀失手险些打翻茶杯。
她虽然知道努尔哈赤活不过今年,但并不知道具体是死在哪一天。此刻已经容不得苏映秀细细思考最为妥善的方法,她必须要尽快见到阿巴亥,跟她阐明利害关系,否则等明天皇太极一到,将她们监视看管起来,再想商量对策就难了。
苏映秀急切的去找阿巴亥,听到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心脏都揪起来了。
她先在外间找到勉力维持镇定,指挥婢女做事的乌拉嬷嬷,请她进去安抚失声痛哭的阿巴亥,并告知阿巴亥自己有事关几位主子生死存亡的大事要说。
乌拉嬷嬷知道这种时候苏映秀决不敢乱开玩笑,立刻就去向阿巴亥禀告了。
过了一会儿,哭得眼圈通红浮肿,脸色苍白的阿巴亥被乌拉嬷嬷扶着走了出来。
“格日乐,乌拉嬷嬷说你有事要告知于我”这两天阿巴亥都是亲切的唤苏映秀表妹的,此刻改叫成名字,显然有点不悦苏映秀不分时间、场合的瞎胡闹,也不觉得她真有什么关乎生死的大事。
苏映秀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道“表姐,我要说的事关重大,还请表姐安排一间没人打扰的屋子。”
阿巴亥看着她皱了皱眉,“那就去隔壁屋子吧。”
一进隔壁屋,苏映秀就对乌拉嬷嬷道“麻烦嬷嬷到外面看着点,以免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乌拉嬷嬷看向阿巴亥,阿巴亥被苏映秀搞的这一通操作引起了好奇心,连心中对丈夫逝世而感到的悲痛都减轻了不少。
乌拉嬷嬷领命离开,顺便帮她们关上了门。
苏映秀扶着阿巴亥到榻上坐下,以免她一会儿被吓得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