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遥遥传来穆长洲的声音,不高不低,沉沉冷然“总管府勾结外敌,总管夫人今又与肃州都督合谋加害总管,我领兵而来,何反之有
刘氏怒从心起你还敢栽赃罪名
穆长洲似冷笑了一声“论栽赃,自是比不上总管夫人了。”
“轰隆”一声巨响,院落大门被撞开,胡孛儿大喊着领人杀入。
刘氏脸色阴下,才知他刚才说话之际是在拖延攻向北面的精兵,好让胡孛儿趁机横切杀入后院,控制住总管。
她朝后院看去一眼,那里火光摇动,侍从侍女尖叫不断,已近不得了,恨恨咒骂一句,转身便往侧门退避。
府里驻扎的精兵已全部调动,分向南北两门抵挡,府里几乎已成战场。穆长洲自北面庭中冲杀而过,踏向刘氏说话之处,又扫向两侧。
胡孛儿自后院快马赶来,喘着粗气报“军司,已控制住总管那无能的刘狗贼跑了,我看他手握鱼符,忙叫兵马去追了,应该还没跑出府哼,就是便宜了那位夫人了她人手多,指不定是拿侄子做垫背跑出去了
蓦然一声细利笛啸声传来,自北遥遥而至。
穆长洲立即转头看去,是北城门方向,眼神陡沉。已有快马骑兵来报“军司总管府直属兵马早就调动,已冲破北城门拦截,往城中而来”
胡孛儿“呸”一声“一定是早防着了”
穆长洲握弓不语,提前防范不难,许诺高位厚利,让他们看见总管府有动静便来
即可,但刘氏一定拿走了总管印信,否则即便直属兵马能听约定赶来,也只会听令于总管一人。
张君奉自南面正大门处匆匆赶来,已是一身脏污,提着刀,几乎是一路策马乱踩到了跟前“军司刘氏自己跑出去了
“果然跑出去了”胡孛儿急道,快防范,这婆子定是要与那冲来的兵马会合反扑了
又有快马赶来,来的却是一名斥候,气喘吁吁报“军司,冲破拦截的直属兵马只一半,但已与总管夫人会合,往军司府方向去了
胡孛儿瞪大眼啥
张君奉也一愣难道是想断军司后路
穆长洲沉脸还是不死心,想围魏救赵。她既然早调了兵马,必然还有其他外力。他一扯缰绳,冷冷下令,传后方重兵压进,速战速决,即刻解决便返
马一纵而出,他紧紧握住长弓,只希望舜音能听进他的话,该退就退
隐约的声响,似喊杀似奔走,离得太远,一点也不真切。舜音立在军司府的前院里,腰间已收上匕首,手中握着穆长洲给她的那柄横刀。
一名斥候快步走来,黑衣黑影,近前报“夫人,总管府仍在交兵”
舜音点头“继续戒备。”
眼前人影轻动,弓卫执弓,调来的兵卒持槊,藏匿于府上四周角落、各处门廊。昌风领着一群随从停留于长廊,手里都拿了刀。侍女跟着胜雨,一样人人拿刀,都立在厅门两侧,随时跟在舜音周围。
周遭只暗暗几盏灯火,整座府邸如已凝固,无声无息。不知多久,突来一声尖利笛啸,又细又远地划破夜空传至。
舜音一手捂住左耳,很快就松开,因为离得太远,远不如其他时候刺耳,扭头望去,轻声问哪个方向
夫人,北面。胜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