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素摇摇头“从前总听老话讲,没了娘的孩子也就没了爹,原本我不信这话,可如今,却实感孤苦无依。”
周妩驳道“怎会无依,你有我,更有梁将军。听闻此番,梁将军为不妥协,委屈自己居于衙署陋室多日,今日闻你回京,更是立刻迫不及地赶回见你,由此才惹得那母女两人发了嫉妒的疯,他在意你,而且是在意得不得了。
冯素素面色稍窘,瞥过眼,喟叹了声惹上这样的亲家,是我连累夫君。
听素素如此开口,周妩暗暗揣测几分,不确定地问“你们,是已将误会说清了晓星那日向我告知,你离京前夜还和梁将军大吵一架,我担心坏了,还以为冯夫人的离间计得了逞。
素素“那日听你提醒,又见母又见王氏带着楚楚再来胡闹,我实在应对不来,便主动寻去夫君书房,将为难说与他听。将军见我来,再次向我严证清白,并说若我信他,便将计就计听他安排,之后我半推半就随王氏上山敬香,都是得自夫君先前的授意。只是事发突然,个中缘由,我来不及向你仔细告知,害你白白担忧。
周妩松下一口气,“早该如此了,你们夫妻同心,哪还会有痴女妄想从中作梗。”
想了想,周妩又严肃问起“至于那药方真相,你可要如实
告知给梁将军她们此举,与害你性命并无二异。”
冯素素沉思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此事我自己心里有数就是,若将军知晓,依他的脾气定会立刻斩断与冯家的关系,冯家是梅妃娘娘族亲,关系不可僵毕竟还有爹爹在,哪怕他不在意我,我却还是牵挂他。还有,将军先前随同屹王抗辽有功,眼下圣眷正浓,正有迁升擢势,若此时家宅不宁传出风声,我只怕会影响到他。
闻言,周妩骤然凝神起来,屹王他回京了
冯素素意外周妩的关注点竟在外人身上,还有她瞬间凝重起的神色,都像是怀揣沉沉心事,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可两人姐妹历来亲密无间,她从未听说阿妩与屹王殿下曾有过任何牵连。
她不由好奇“阿妩为何忽的问起屹王”因为
他是将来手染无数鲜血,大肆屠杀皇族亲室的未来君主,也是波动朝堂诡谲风云的,暗处的那一双手。
周妩敛神,克制,面色恢复如常回“只是很久未在京听闻过屹王殿下的消息,这才有几分新奇。
冯素素没有怀疑,又道“屹王殿下多年北域带兵,京内的确少有耳闻,若不是几月前屹王殿下率我大燕英勇将士大破辽军,鼓震军威,举国欢庆,也得不到被召回京的机会。眼下胜将凯旋,备受瞩目,屹王殿下与夫君在泗州分兵两路,夫君携大部队回京,屹王殿下则携将前往随州,奉旨清缴前朝余孽光明教,待余党覆灭,殿下定要抓紧时间赶回京都,不误圣上寿时。
周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屹王即将粉墨登场,朝堂局势更要生变,还有寿宴后关涉周家的祸劫,都快要临至。
思及此,她倍感煎熬,无可释缓,唯独只能继续等。
两人谈至此,婢女晓星忽的急匆来报,说是冯家人竟请得梅妃娘娘出面说情,眼下梁夫人左右为难,为了不拂娘娘颜面,恐怕已有妥协之势。
闻言,冯素素身形一晃,手心紧紧握住竹椅把手,不可置信地喃言道“请来娘娘莫不是连爹爹都亲自出面,纵容她们荒唐
晓星气得声音都在抖,老夫人原本是怕她们在府门口哭啼不止,惹得百姓围观议论,这才肯放人进来,却不料她们怀里竟揣着梅妃娘娘亲书的手谕,看来是早早打好了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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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妩简直忍无可忍,她看向素素,生怕她再心软,若是如此,她都不肯依。
素素,你
话未说完,冯素素眸光凝定,手指紧紧攥着药方一角,声颤发问“阿妩,若我以此方举证,你可愿为我证言
周妩舒气了,毫不犹豫地点头“就等你这句话了。”
几人相携奔向梁夫人的北院,还未进堂间,就闻内里女子啜泣低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