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厌恶他啊,不,应该说我瞧不上所有的男人。”鬼差冰冷的唇贴在阿四的耳边,“你愤恨过吧,在发觉死亡是意外的时候。我也是如此,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毁掉了我的家,他们的后嗣竟还一脸天真地试图与我共事,只是路过,我都嗅到他身上那股令人厌恶的味道。
阿四愣了好一会儿“是他的先祖害死了你吗”
“你说错了一点,是他们害死了我们。”鬼差笑语,年轻的女人都已经不记得了,我们的
后我们的首领、家园、子民,女人满身荆棘死去,尖锐的枪、刀、剑遍布全身,以血淋淋的模样死去,以这
样可怖的形态下葬,甚至作为胜者的战利品、陪葬品。尚有良知的男人以血肉报偿,利益蒙眼的男人沉默以对。族群的未来、我们年幼的女儿被穿透身躯,扣上枷锁,耳朵上挂着的铃铛用以确保她无法逃跑。强盛时未曾设想过起因,微末之际也无从计较。
“后来活下来的绝大多数人,血脉中生来带有原罪。”鬼差直起身,好以整暇地微笑,不过嘛,每个生灵都在其他生灵的血肉上成长,一旦软弱无论你是被迫的还是天生的,遭遇血腥和灾难本是常事。
阿四揣摩不透对方的心思,遂放弃思考“那么,你是想告诉我,他死有余辜,让我以后放心大胆地折磨他
鬼差手指轻摇,不不不,我是想让你明白,再伟大的人也只是人,无法预测明日的事情,你活得高兴就行,没必要想太多。至于闵玄璧,你就当他是一个少见的摆件,顺眼就多留几天,讨厌的话摔碎也没人会因为他而责怪你。我告诉你这些是解释我对他的厌恶,我并非针对他一人。
她平等地鄙薄所有男人。
这阿四倒是听懂了,小手掌往画卷空白处落,留下金色掌纹。鬼差收起画卷刚要离开,袖子被阿四拉住了,她回头问“还有事”
“糊弄小孩是吧”阿四回过神来,“你还是没告诉我到底是谁给我搞没了的。”
鬼差的身形从脚步开始飘散化作尘土,她嘲笑“就是闵玄璧啊,至于他的记忆,他再没用也是个活了千年的鬼,不删去他的记忆,你怎么玩得过他
都要分别了,居然还不说人话
啊啊啊啊阿四气得大叫,从梦中惊醒。
垂珠听见动静,连忙凑上来问“四娘惊梦了莫怕,莫怕。”阿四憋气“没事,我饿了,给我端些果子吃吧。”
鬼差的话在她心里留了痕迹,阿四难得留心打听闵玄璧的近况。她这旬乖乖背了几十句千字文,去立政殿也没马上找理由逃跑,而是坐在立政殿翻书本玩儿,顺便观察谢有容和闵玄璧的日常。
谢有容说了一段,闵玄璧当即就能复述,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有教学的架势了。旁观的阿四怎么回事,没记忆了还这么认真。
顺道来给谢有容请安的姬宴平安慰妹妹
没关系的,反正他是男的,小时候会背书有什么用长大了还是不如女人。再说了,人有所长,我还不是按着姬难打